銅礦的事情自然是交給一處辦理了,很快就把太原路的官員抓了一串回京,只等一月后問斬。只是對于這種言紙行動,朝廷再也無法忍受,加強了對于紙張的管理,但是監察院的陳院長大人,卻沒有處罰那幾個銅山苦役,在官員們的眼中,陳大人似乎變得心軟了許多。
他回過神來,看著微有愁容的婉兒,微笑走上前去,輕輕撫摸著她圓潤的下頜,溫和說道:“想什么呢?長公主回了信陽,咱們婚后有機會,自然是要去拜訪的。”
這自然是假話,范閑希望這輩子都不要去信陽,希望長公主從此老死信陽,當然他也知道,在沒有真正地撼動長公主與那個神秘伙伴的勢力前,皇帝陛下喜歡玩引蛇出洞的招數,長公主總有回來的一日。
林婉兒勉強一笑說道:“看吧,昨兒個入宮,你也知道最近京里這些事情,娘娘們倒還好,只是太后身子似乎有些不舒服,陛下待我也不如往日般親切了。”
范閑在心里嘆了口氣,心想皇帝正在頭痛和你老媽勾結的皇子究竟是誰,怎么可能還像往日那般。
二人又略說了些閑話,忽聽著似乎有嬤嬤上樓的聲音,范閑條件反射般,極瀟灑地一縱身,攀在窗沿之上,準備從窗子那里翻出去。林婉兒噗哧一笑說道:“還真習慣了啊?”
范閑有些窘迫地笑了起來,看著婉兒略有些發白的臉龐,心中柔惜大作,上前將她摟入懷里,低聲說道:“大婚前別累著了。至于病啊別的事情啊,別怕,一切有我,以后有我呢。”
窗外的青青樹枝在秋風里倔犟地保持著鮮活的顏色,試圖證明不論外在環境如何蕭索,它還是有著對美好的向往。
樓梯轉角處,大丫環四祺看著姑爺與小姐摟在一處,不由俏皮地伸了伸舌頭,心道范家姑爺都一世才子了,原來還是這般不知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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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在即,整個范府行動了起來,長公主不在京都,所以那邊的安排工作,竟然是由淑貴妃出馬暗中指點。整個范府在感到榮光之外,更加小心謹慎,生怕哪里做的不夠細致,與規矩有細許不符。
但規矩本身就是件極難的事情。林婉兒的郡主身份,只是在宮里起作用,放在宮外的世界中,她的身份還是林宰相的私生女,年初才被陛下逼著相認。所以這次大婚,究竟是用尚郡主的儀節,還是正常的大臣間子女聯姻規格,始終無法確認下來。
柳氏又進了一次宮,終于得到了太后的明確指示,雖然太后極不喜歡林家參合到自己寶貝兒外孫女的婚事中來,但依然還是得向這天下綱常低頭,默許了林府的加入,同時也宣告了大婚不再按郡主出嫁的儀節進行。
雖然知道內情的范氏高級姑婆們有些小小失望,但想到是與宰相家聯姻,也是極有面子的事情,所以復又屁顛屁顛地準備起來。
只是所有人都沒想到,范閑與林婉兒的大婚的風光,比起公主駙馬成婚的場景,都更值得眾人念想好幾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