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父母的時候,司南伯范建輕捋胡須坐著,而柳氏卻有些扭捏地坐到了主母位上。觀禮的官員權貴們大感不解,心想柳氏什么時候扶正的?
他們不知道這是一個月來范閑暗中謀劃的結果。范閑并不是一個以德報怨之人,但也不是一個死記仇恨的人,對于柳氏的警惕雖然不能消除,但是看她對父親確實是一片用心,那么如果將柳氏扶正,可以安撫一下柳氏那方面的勢力,同時也可以讓她更加心安一些。
當然,如果柳氏再有任何不利于自己有舉動,范閑如今也有了足夠保護自己,傷害敵人的能力。他只不過是不想這樣做而已——畢竟按照自己的猜想,柳氏其實也只是個苦命人,何況二人中間現在又多了個范思轍。司南伯范建一直沒有點頭,但昨天夜里,宮中終于來了準信,太后發了話,他也只好默認了這個事實。
柳氏在熬了十年之后,終于坐到了正位上。她有些不習慣地摸了一下椅子光滑的扶手,有些不安地接過新婦遞過來的茶水,不知味道的淺淺喝了一口,再望向側方范閑的眼光就有些不安了起來。
范閑的眼光沒有望著她,只是微微笑著,向父親敬著茶。
柳氏的唇角很艱難地綻起一絲微笑。
場間的官員們因為不知道內情,不免有些糊涂的神情。而偏廳里面柳氏娘家的那些官員們,看著這一幕,不免有些唏噓。
正在此時,府外卻傳來一陣喧嘩聲,范閑站起身來,喜婆也將婉兒扶了起來,一家人齊齊往外望去。
“有旨到,范氏接旨。”
宮中那位與范家相熟的侯公公滿臉笑容地推門進來,宣了宮中的旨意。本來今天大喜之日,不論是范建還是范閑,都猜到宮中一定會有所安排,所以也不意外。
但是庭院里的六部群臣們有些意外,侯公公傳旨當中的那些賞賜實在是有些不合規矩,金帛的數量遠遠超標,一些進貢的物品也在單中,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位大臣之子結婚應有的賞賜,倒像是嫁郡主或者是皇子娶親的感覺。
就算是宰相與司南伯聯姻,皇家也應該不會如此重視才對。
范閑一面聽著旨意,一面小聲對身邊紅蓋頭下的妻子說道:“聽明白了沒?相公我是沾了你的光啊。”
紅布下的林婉兒嬌羞大作。
……
……
等侯公公退后,眾官正松了一口氣,不料又聽著外面高喊道:“范林聯姻,佳偶天成,淑貴妃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