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兒正看著他的雙眼,覺著相公清亮的眸子似乎會說話,柔順的眼波竟是比一般的女兒家還要純凈些,一時似乎在說想著自己,一時似乎在說舍不得,一時似乎在說會早些回來……噫,這目光怎么好像是在說些很下流的話?
她順著范閑的目光一看,才發現自己的內衣早已滑落到腰間,上半身竟是光光的,羞的不行,哎喲一聲輕喚,趕緊鉆進了薄被之中。
再無春光可愉目,范閑聊發王動火,佯怒道:“都老夫老妻了,還躲躲閃閃做什么?”
林婉兒從薄被之中露出半邊臉蛋兒來,怯生生地望著相公,但那雙水蒙蒙的眼中卻帶著羞羞笑意,被掩著的嘴唇輕聲說了幾句什么。
范閑沒有聽明白,林婉兒**著的白腳丫在床上輕輕一蹬,將臉再探出薄被一截,露出那張軟軟嫩彈的唇瓣,一絡黑發恰好落在她的唇邊,她輕聲羞道:“相公往日不是說過……要保持……那什么……神……神秘感嗎?”
這一幅性感畫面早讓范閑看呆了,此時還保持個鬼的神秘感——鬼才有神秘感,將被子一掀,將妻子軟乎乎的身子摟入懷里,同去巫山觀景去也。
許久之后,風停雨歇云散人疲時,林婉兒才睜著湖水般的雙眼,困困說道:“得早些回來。”
范閑半閉著雙眼,唇角帶著一絲滿足的笑意,手指頭糾結著妻子的發絲,輕聲說道:“放心吧,我這輩子運氣好到爆,一路順風順水,可沒出過什么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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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監察院大牢之外,那位范閑曾經見過一次的牢頭,當年的監察院頭目之一,面無表情地站在鐵門之外。范閑瞇眼看著這位七處前任主辦,有些震驚地發現對方眼中,竟然出現了些許不安。
而四周早已布滿了監察院的密探與六處劍手,幾輛馬車停在大門之外,范閑站在離馬車約有十步遠的地方,發現所有的監察院同事們都顯得有些無來由的緊張。這些馬車都是特制的,車壁里夾著鐵板,馬兒不知道是因為累著了還是緊張了,不停地打著噴兒。
如此緊張的氣氛中,范閑不由皺起了眉頭,想起了關于馬上要被轉移出獄的那位大人物的傳言。
肖恩,北魏密諜大首領,當年麾下緹騎無數,縱橫天下,在諸國內大肆安插諜子,最擅忖人心思,善用毒計,不知顛覆了許多小國王室,直接或者間接死在他手上的人,大概足以堆成一座骨山。而最可怕的是,這位曾經顯赫一時的密探頭目擁有極其高明的頭腦與手段,不知躲過多少次來自敵國的暗殺。
當年魏王最倚重的文臣是莊墨韓,最倚重的武臣是戰清風,但真正倚為國之柱石的,卻是這位一向隱藏在黑暗里的肖恩大人。
其時天下紛亂,也虧得肖恩下手太狠,除去了慶國周邊的一些國家,除了為北魏帶來大片疆土之外,也間接地幫助慶國穩住了開國的形勢。
但是當慶國漸漸崛起之后,肖恩的黑手自然而然地伸向了南方,那些年里京都的官場一片混亂,開國皇帝駕崩前后,兩位親王鬧的不可開交,勢如水火,這背后自然少不了肖恩的推動——北魏萬騎早已虎視耽耽,只等兩位親王為奪皇位大打出手,便會南下將慶國吞入魏國疆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