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華異道:“范大人對上杉大將感興趣?”
“我雖不是文弱書生,但對于抵抗蠻人的英雄,總是佩服的。”范閑溫和笑道。
衛華面色有異,似乎不怎么想說那位上杉虎。范閑將他的神情看在眼里,不再多話,微微一笑。
使團到了別院,自有相關人等負責安排住宿,忙了好一陣子,終于安排妥當。衛華身為鴻臚寺少卿,理所當然地要安排晚膳,席上稍稍試探了一下范閑的酒量,發現這個年輕官員竟是拿酒當水喝,真真完美實踐了酒水二字的真正含意,不免心驚,頓時弱了拼酒為父報仇的念頭。
席散人去,整座別院里就只剩下使團自己的人,北齊的侍衛很有禮數的只在外門守護,而將內院的一應事宜都交給使團自己處理。
房中只有五人,范閑,林文林靜二兄弟,高達以及王啟年。
范閑閉目良久,確認房間四周并沒有人偷聽,才輕聲開口說道:“我們這是在敵國心臟,做事說話都小心一些。”
林文林靜二兄弟,確實有些文靜,微微頷首應下,只是看王啟年與高達似乎是范提司的心腹,可能不大了解北齊近況,林文略沉吟之后,才緩緩開口,將最近上京的局勢報告給范閑知曉。
“上杉虎任的是閑職?”范閑皺了眉頭,這與事先的判斷完全不一樣,監察院本來以為北齊最能打仗的將領,既然從蠻荒冰雪之地南調,肯定是為了應付慶國咄咄逼人的攻勢,怎么又變成了閑職?
“懷遠大將軍,名字雖然好聽,但是人在京中,身旁只有一百私兵。這京中有上京守備,有三位大統領,有驃騎將軍……懷遠大將軍雖然多了個大字,地位尊崇,但是奈何手中無兵,上杉虎就算有絕世之勇,也只有老老實實地上朝下朝,抱著姨太太嘆息。”林文略帶一絲嘲弄說道:“老虎養于柙中,再有威勢,也只能嚇嚇人而已。”
范閑輕輕敲了敲桌子,搖搖頭十分不解:“搞什么搞嘛?把這么一個家伙調回京都,不放出去打仗,就這么養著,這北齊是不是錢多了沒地兒花去?”
林文嘆息說道:“北齊帝后相爭,誰都想爭取上杉虎的支持,但誰都怕上杉虎完全倒向另外一邊,所以現在只有先放著。不過上杉虎的名頭在此,在軍方的號召力太強,就算京中只有他一百親衛,也沒有誰敢輕視于他。”
范閑搖頭嘆道:“難怪這次在霧渡河邊上,只是來了那么些私兵,我就奇怪,接應肖恩逃離這么大的事情,上杉虎斷不至于如此輕忽。”
林文一怔,他并不知道使團這一路上發生了什么事。林靜在一旁趕緊低聲快速解釋了一番。林文心頭大驚,看著范閑似乎沒有受什么傷,這才放下心來,擔憂說道:“上杉將軍與肖恩究竟是什么關系?”
范閑陷入沉默之中,半晌后才輕聲說道:“如果院子里沒有判斷錯,上杉虎應該是肖恩當年收養的孤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