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兩聲墮地的悶響,灰塵漸漸落下之后,范閑依然保持著那可惡的微笑,有些拘謹地站在場中央,而那兩匹驚馬卻是掠過了他的身體,頹然倒在地上,馬上騎士似乎是昏了過去,而那兩匹馬卻沒有這么好的運氣,只見馬頭已經帶著兩蓬鮮血飛了老遠,駿馬的尸體震的官道上的黃土微裂!
在范閑的身后,兩名穿著褐色衣裳的刀客雙手緊握齊人長的長刀,面色冷漠,眼泛寒意,看著不遠處的大皇子親兵營。
兩刀齊下,生斬兩個馬頭,好快的刀,好快的出手!
大皇子瞳孔微縮,看著范閑身后的兩名刀客,不知怎的,卻覺得對方的出手有些熟悉,手指輕輕敲擊著大腿外側的甲片,當當微響,望著范閑一字一句說道:“范大人果然厲害,本王征戰數年,沒想到一回京都,便被閣下當眾斬了兩匹馬!原來朝廷便是這般歡迎將士回家的。”
范閑嘆了一口氣,伸手掩住口鼻,似乎是嫌這馬血的味道有些刺人,解釋道:“大殿下,給臣一千個膽子,臣也不敢殺了殿下的戰馬啊。”他此時才發現,這位殿下雖然粗豪,但不是笨人,字字句句扣著自己,待聽到大皇子自稱本王,這才想起來,在旨意巡西令大皇子東歸之時,陛下已經封了大皇子王爵,這是所有皇室子弟中,第一個封王之人。
想到今天可是將對方得罪慘了,范閑也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大皇子面色漸寒之時,他身邊那位貼身的護衛卻走上前來,說了幾句什么。聽到這幾句話,大皇子眼光一定,看著范閑身后的兩句刀客,皺眉說道:“原來是虎衛。”
……
……
高達此時也在范閑身后低聲說道:“大皇子身旁那位,是名虎衛。”
范閑一挑眉頭問道:“你認識?”
“屬下不認識,但屬下知道。”高達沉聲應道,長刀之上的馬血此時還在往下滴著。范閑說道:“你既是虎衛,怎么能對大皇子如此無禮。”
高達沉聲道:“少爺,陛下有旨,屬下只須護得少爺平安,至于對方是誰,不用考慮。”
二人說話聲音極輕,范閑眉宇間驟現幾絲莫名之色,沉默半晌后,忽然對著大皇子的坐騎長身一禮,沒有多說什么。
此時大皇子屬下的親兵營早已將昏厥的兩名親兵抬了回去,只等殿下一聲令下,便沖將過去,將使團的人一頓好揍,偏生此時大皇子卻陷入了沉默之中,忽然間大皇子單騎而至,逕行駛到范閑的身邊,微微低下身子,壓低聲音說道:“你這脾氣,我喜歡,但你殺馬不祥,入京后,當心本王找你麻煩。”
范閑望著這位哥們兒,嘆了口氣說道:“大殿下,和微臣真的無關,請殿下明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