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閑自不會理會他,負手于后往前走著。
史闡立在后方與那知客笑著說話,只說己等是江南來的秀才,慕名而至,頭一遭入樓,卻不知樓中有什么好耍的玩意兒。
知客嘿嘿笑道:“三位爺,在咱這抱月樓,只有您想不到的,沒有咱們做不到的,想玩什么都行。”
說話間,他偷偷瞥了一眼范閑的背影,他當然看出來,這位陳公子才是今天這三人中的主要人物,只是看這位陳公子的氣度,果然不是凡人,聽也不聽自己的介紹,看也不屑看自己一眼,估摸著是哪位江南大員家的公子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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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月樓設計的極巧妙,由酒樓下來一轉,便到了湖畔,那些隱隱已有鶯聲燕語傳出的庭院便近在眼前,兩方世界,便是由那草間的幾道石徑聯系了起來,互不打擾,互不干涉。
三人在知客的帶領下,進了一處庭院,此間不比樓上,甫一入院,便有數位佳人迎了上來,語笑嫣然,輕紗曼舞間,扶著三人的臂膀進了房間,就像是迎候歸家相公一般自然。
室內一片溫暖,角間放了一個暖盒,在這初秋的天氣里,硬生生加了些春暖,一角的木幾上擱著盆假花,花瓣全由南絲所繡,精美異常。
陣陣膩香撲鼻而入,范閑皺了皺眉頭,旋即微笑著回頭,對在一個豐滿女子身上滿臉尷尬的史闡立說道:“你放松些,家中又沒個母老虎。”
他解開外面的袍子,旁邊的女子手腳利落地接了過去,溫婉說道:“爺才用的酒菜,這時候是聽聽曲兒,還是……再飲些?”
范閑坐到了軟榻之上,揮手說道:“再置桌席吧,唱曲的也要,你先給我捏捏。”
服侍他的那女子面露喜色,感激說道:“爺真是體帖。”趕緊將他的外衣收拾好,又有小使女在外斟了茶,小心地分放在三人的身前,還端了幾盤京都難得一見的時鮮果子,這才半跪著爬上軟榻,一雙柔夷輕輕搭上范閑的雙肩,輕重如意地緩緩捏著。
范閑知道在這兒花費的愈多,服侍自己的女子得的好處也就愈多,感覺著肩上的力道,心想這抱月樓的服務確實不錯,再看了一眼側方依然有些扭捏不安的史闡立,和一臉嚴肅像還在整風的鄧子越,不由在心中大罵沒出息,一看就是兩個雛兒,真是落了監察院和自己的臉面。
身后給范閑揉肩的女子越伏越低,兩團溫軟直接抵著了范閑的后背。范閑忽然想到自己還沒問這位姑娘姓名,甚至連對方的容貌都沒認真看一眼,不知怎的,竟有些驚訝于自己的冷靜無情,沉默稍許后輕聲問道:“姑娘怎么稱呼?”
“妍兒。”
那女子薰香的雙袖搭在范閑胸前,柔軟豐滿的胸脯極聰明地微微蹭著范閑的后背,回話的聲音柔媚至極,就在他的耳邊響起,那微熱的氣息都吹到他的耳孔里。
范閑忍不住笑了起來,伸手極煞風景的撓了撓耳朵,解釋道:“怕癢。”
他自然知道妍兒是個假名,只是奇怪的是,自己先前一瞥,這女子雖然妝扮的頗濃,但可以看出確實是個美人胚子,如此姿色,難道在這抱月樓里只是很普通的一員,可以用來隨便招呼自己這些“無名之輩”?
便在室內春色漸泛之時,唱曲的姑娘已經進了屋。范閑一看那位姑娘容顏,心中便是微微一動,心想居然連她也被抱月樓搶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