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閑回頭,望著這位年紀最小的皇子,面上浮出極溫柔的微笑:“三殿下,永遠不要嘗試在我面前扮演人小鬼大……還有就是,我沒和和你這種小屁孩兒說話的興趣。”
滿座俱驚,敢在公開場合罵皇子為小屁孩兒的人……范閑肯定是慶國開國以來的第一個!
眾人震驚于范閑的大膽之外,更是有些訥悶,就算陛下再寵你,但你畢竟是位臣子,怎么敢對皇子如此不恭敬?三皇子盯著范閑,小嘴唇兒氣的直哆嗦。
范閑笑的更甜:“這小嘴兒抖的,唱戲不錯。”
三皇子險些氣昏了過去,但想到母親說過,這位大表哥溫柔微笑的時候,就是心里不痛快到了極點的時候,千萬別去惹他!這才咬著小牙沒有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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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下午,抱月樓的客人并不多,而樓上的事情早已經傳了開來,很多人涌到了一樓,很有幸地觀看到長兄訓子的一幕,此時,所有知道內情的人都知道那位昨夜大鬧抱月樓的陳公子,就是如今正當紅的小范大人,自然沒有人敢上前生事,只是眼睜睜地看著,內中各自惴惴。
而那些不了解情況的打手與姑娘們卻忍不住竊竊私語著,眉眼間帶著一絲興奮,互相傳播著剛剛收到的小道消息,難道被人像小雞崽子一樣揪著的小胖子,就是自家樓里最神秘的大老板?怎么看模樣,不像傳說中的陰狠角色啊?
那揪著大老板的漂亮年輕人又是誰呢?
范閑揚長而行,手下拎著抱月樓的“大老板”,臉上沒有什么表情,余光卻瞥見角落里那位叫做妍兒的姑娘,那姑娘眸子里似乎有些擔憂。
他眉毛一挑,心中有所觸動,知道這件事情鬧騰大了,瞞不了京都百姓多久,只是他也并未存心隱瞞此事,心中另有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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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抱月樓的門口,安靜的長街左右手各有一輛馬車,范閑乘坐的馬車在西邊,東邊那輛馬車上也沒有標記,但是車簾微微掀開,世子弘成露出那張滿臉抱歉,早沒了往日陽光的面容,向他打了個招呼。
日頭正往西邊移著,昏艷艷地讓人好不自在,透過秋天里沒了樹葉的光枝,映在范閑的臉上,他似乎被陽光刺了一下,有些煩燥地瞇了瞇眼。
藤子京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低身輕語道:“老爺知道少爺還有事情要談,讓我先把二少接回去。”
范閑沒有回身,微微頜首,然后說道:“呆會兒還會有些族里的人進府,你讓家中的護衛都打起精神來,一個也別讓他們溜出去。”然后他看了一眼面色發白的范思轍一眼,說道:“誰要是再敢偷溜出去,直接把腿打斷。”
話語雖輕,卻讓聞者不寒而栗。藤子京清楚地感受到了大少爺此時心頭的火氣,不敢大意,恭謹應道:“老爺發話了,這件事情少爺您自己處理,今天閉府,等您回去。”
范閑點了點頭,便往世子弘成所在的馬車走去。范思轍在他身后哭喪著臉喊了一聲哥,卻得不到回應,只好老老實實地上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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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旁的雙方似乎不像是在進行某種談判與議和,而是像在聊家常。范閑輕笑說道:“這么急著接袁姑娘回流晶河?”
弘成苦笑了一聲:“沒想到袁夢的事情也瞞不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