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們抽出尖刺,根本沒有多余的表情動作,打著雨傘,走入了大街旁的小巷之中,直接消失在了雨天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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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血從馬車上流下來了,范無救才寒著一張臉趕了過來。他拉開車簾一開,驟然變色,那些傷口痕跡,無一不顯示出下手的人何其專業,不過簡簡單單的一刺,就無救了。
范無救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開始為二皇子感到擔心,如此干凈利落的殺死馬車里的三個人就已經極難,更可怕的是,對方竟然對自己這些人何時移送人證,竟是清清楚楚,想來監察院在二皇子一系里,也埋藏了許多釘子,才能將下手的時間地點,拿捏的可謂妙到毫巔。
這場暗殺正因為設計的太完美了,所以看上去才顯的這般自然、簡單,就像吃飯一樣,并不如何驚心動魄。
只有范無救這種高手,才能從這種平淡的殺局里,尋到令自己驚心動魄的感覺。
根本不用想,他就知道下手的是誰,除了監察院六處那一群永遠躲藏在黑夜里的殺手,誰能有這種能耐?他臉色愈發地蒼白,不由想到,剛才那幾個路人如果是針對自己進行一場暗殺,自己能夠活下來嗎?
所有二皇子一派的人似乎都輕視了范閑的力量,那是因為慶國新成長起來的這一輩人,根本不知道監察院……是如何可怕的一個機構。
范無救有些緊張地摩娑著袖子里的短匕首,第一次感到自己似乎應該脫離二皇子,救救自己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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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藝不精,棋藝不精,我下棋就是舍不得吃子兒。”范閑滿臉慚愧說著。
他這時候正在太學和舒蕪下棋。今天早朝散的早,南方的賑災已經差不多結束了,所以舒大學士才有這么多閑功夫,只是下了兩盤棋,老先生發現范閑如此聰慧機敏的大才子,竟然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臭棋簍子,不由變了臉色,覺得下這種棋,就算贏了也沒什么樂趣。
舒蕪嘆息說道:“范閑啊范閑,我看你做什么事情都精明的狠,怎么下棋卻偏偏這么臭?”
二人又隨口閑話了幾句如今朝廷里的事情,因為范尚書在府里向來極少說這些,而監察院也不可能去查自己朝會上的爭執,所以范閑聽的很感興趣,一些以他如今品級還不能接觸的朝政大事,也嗅到了一些味道,如今燕小乙在北邊任著大都督,不停地伸手要銀子,而南邊的小型戰事也在進行著,慶國目前確實有些缺銀子。
范閑的心此時便放下來了,只要陛下需要銀子,那么明年內庫總會落入自己的手中,長公主那人,陰謀詭計是玩的好的,但說起做生意賺錢,實在不是那么令人放心。
雨勢微歇,范閑沒有資格留這位老大人吃飯,恭恭敬敬地將大學士送出門去,便一轉身回了那間房,重新開始審看莊大家贈予自己的藏書,等眾教員散了之后,他還沒有離開,只是捧著本書在出神。
他知道今天京都里發生著什么事情,只是沒有怎么放在心上,那三個人本來就是死人,只是那些死去妓女的家人,如今也在京都府里告狀,口口聲聲指著范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