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人還在看著懸崖邊那四位迎風而立的年輕人,心中不知生出多少感慨,多少羨慕。
……
……
秋風一過,那道黑煙便像是被撩拔了一下,驟然大怒大盛,黑色之中驟現火光,而范閑的身子也已經隨著這一陣風急速無比地向著懸空廟前掠了過去。
“秦恒,護著這兩個丫頭。”
話音落處,他已經來到了廟前,看著那處猛然噴出的火頭,感受著撲面而來的高溫,一揮掌劈開一個向自己胡亂出刀的大內侍衛,罵道:“眼睛瞎了?”
火勢沖了起來,由于懸空廟是木制結構,所以火勢起的極快,那些參加賞菊會的年輕權貴們驚呼著四處躲避,一時間亂的不可開交。雖說是秋高物燥,但這場火來的太過詭異,而禁軍統領宮典此時正在最高的那層樓上,所以下方的侍衛們不免有些慌亂。
范閑對那些侍衛和太監們喝斥道:“備的沙石在哪里?”
他一發話,這些人才稍微清醒了些許,知道范閑的身份,便開始聽從他的指揮,有條不紊地一步一步進行,首先去請出了廟宇中一樓的那些老年大臣,然后急派侍衛上樓護駕,傳遞消息,同時分出了十幾個高手,開始小心翼翼地在四周布防。
反應很快,動作很干凈利落,雖然那些權貴們惶恐不安,但侍衛與太監們還是鼓起勇氣在滅火,不多時,便將樓下的火苗壓制住了,包括范尚書在內的那些老大人趁機從一樓里退了出來,只是懸空廟的樓梯很窄,報信的人很慢,頂樓的人一時還撤不下來。
看見父親無恙,范閑略覺心安,但依然心有余悸,沒想到自己先前的幻想竟然變成了現實,如果這火真的蔓延開來,正在頂樓賞景的皇帝……只怕真要死了。
肯定是有人縱火,不知道對方怎么可能隱藏身份,進入看防如此森嚴的廟前,只是這放火的手段太差,竟是讓自己發現了。
事情肯定沒有這么簡單,范閑在一片雜亂的廟前,強行保持著自己的冷靜,分析著這件事情,卻始終沒個頭緒,但想到婉兒這時候還在頂樓,他的心情微亂,很難平靜下來,心中生出一絲不祥的感覺,只是他此時也不敢貿然登樓,怕被有心人利用。
“范閑,上去護駕!”范尚書走到他的身前,冷冷說道。
“是。”范閑早有此心,此時來不及研究父親眼中那一絲頗堪捉摸的神情,領著兩個武藝高強的侍衛,向懸空廟頂樓行去,只是他不肯走樓梯,而是雙腳在地上一蹬,整個人便化作了一道黑影,踏著懸空廟那些狹窄無比的飛檐,像個靈活無比地鬼魅一般,往樓頂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