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閑微笑著看了看思思,直到看得她不自在了,才收斂了笑容,正色地回到說,“這事,你得問我媽去!”——肖今語
(鄭重提示!上面這句話與正文無關,純粹是看肖今的書評把我笑噴了過去,覺得一定要拿過來當頭條。正文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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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馬車碾過新街口的青石路面,發出吱吱的聲音。冬日深寒,路上已有凝冰,四輪馬車也不敢走的太快,車夫蘇文茂正小心翼翼地輕揮著鞭子,四周穿著套靴的監察院六處劍手一面隨馬車前行,一面警惕地望著四周,啟年小組成員被散開來,喬裝成裝成棉襖的尋常百姓,隱藏在街上旁觀的人群里。
馬車上是范家的徽記,方圓相交,流金黑邊。馬車中坐著范閑與高達,還有兩名虎衛坐在他們對面。范閑面色安靜,說道:“陣仗排的太大,太顯眼了。”
高達拾起車窗厚簾的一角,往街上望了一眼,沉穩說道:“山中忽然來了刺客,誰知道京中究竟安不安全,陛下很震怒于此事,嚴令屬下等一定要保證大人您的安全。”
他的目光在街上掃過,街上行人不多,但是各民宅店鋪里的人們已經發現了范家的馬車,也猜到了馬車中坐的是誰,都向馬車里投來了異樣的目光,傳言已經傳了好多天,范閑是陛下私生子的消息,已經深深植于天下子民的心中。看馬車前行的方向,京都百姓們知道小范大人是要入宮,不免開始紛紛猜測起來,不知道今天的京都,是不是又會給人們提供一個更具震撼性的消息。
皇宮似遠極近。
馬車到了宮前廣場外圍便停了下來,懸空廟之事后,禁軍的戒備顯得森嚴了許多。范閑下了馬車,接過蘇文茂遞過來的大氅披上,又接過一只拐杖夾在了腋下。高達知道范閑的外傷早已好了,不免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范閑沒有理會他的目光,領著眾人往那座涼沁沁而又雄偉無比的紅黃宮城處走去。
還沒有到宮門,負責守衛的禁軍侍衛們已經分了一小隊過來接著,沉默無語卻又十分周到地替他擋著風,將他迎入了宮門。這種待遇向來只有那些年老體弱的元老大臣們才能享用,就連皇子們也斷然得不到這般厚待,范閑不由皺了眉頭,心里有些莫名。
他不知道大皇子對屬下們暗中叮囑過。大皇子雖沒說明什么事情,但那些淡淡的表態已經足以讓所有的禁軍將領們清楚,傳言并沒有傷害到范閑的地位,更讓范提司與大殿下之間的關系早已回復良好。
今日在宮門口負責接引的,就是范閑初次入宮里見著的侯公公,二人早已極為熟悉了。侯公公滿臉謅媚說道:“范……少爺,得虧奴才今天起的早,哪里料到您竟這么早來了。”
范閑笑罵了兩句,略帶一絲疑惑問道:“上月你說去奚官局了,前幾次進宮,也是老姚在應著,怎么今天又是你出來?”侯公公早已提升為奚官局令,掌管宮中用藥死喪,實在是個要緊處,正是宮里的紅人兒,按理講,怎么也輪不著他在宮外迎著范閑。
侯公公笑道:“老姚出宮辦事兒去了,陛下讓奴才今天過來替一天職。”
范閑點點頭,隨著他往宮里走去,一路行過大坪宮殿花園,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半晌之后范閑終于是嘆了口氣,幽幽說道:“這些日子里,見慣了旁人那等目光,還是老侯你夠意思,待本官如往常一樣。”
侯公公微微一凜,旋即心頭一熱,討好說道:“瞧您這話說的,范少爺日后只有愈發飛黃騰達的份兒,小的當然要仔細侍候。”
范閑也不說破,呵呵一笑便罷了,其實他確實是心有所感,所有人在知道自己與皇室的關系后,神態都會有些不自然,反而是宮里的太監們似乎沒有什么太大反應。
他不清楚,慶國皇宮的太監們在皇子之間一向保持著平衡,不敢亂投主子,他們不比大臣,一旦投錯主子,將來另一方登基之后,他們就只有死去的份兒。所以相反,他們對于皇子是尊敬之中帶著疏遠,而且日常伺侯著皇帝,除了太子之外,他們也不怎么太過害怕其余的那三位皇子。
范閑是不是皇子,對于太監們來說并不重要,反而是他本身的官位,才是太監們巴結討好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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