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閑大感惱火,自己怎么險些忘了老三那碼子事情。
桑文規規矩矩地福了一福,便和蘇文茂二人遠遠地離開,留給老少兩位監察院權臣說話的空間。
隔得遠了,就聽不見陳萍萍與范閑在說些什么,只看著范閑半蹲于地,臉色似乎越來越沉重,而陳萍萍在沉默少許之后,又笑了起來,輕輕拍了拍范閑的頭頂,似乎在安慰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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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范閑對蘇文茂說道,然后又看了一眼身邊的桑文。桑文是他一手救出抱月樓,又直接調進了監察院,也算是他信得過的人,只是最近這些日子,桑文基本上沒有機會跟在他的身邊,反而天天負責給陳萍萍唱小曲聽。
“桑姑娘最近過的可好?”范閑問道。
桑文溫婉一笑,微胖的臉頰看著十分喜氣,那張略有些大的嘴也不怎么刺眼,和聲說道:“天天也沒有旁的事情,就是給老大人唱些小曲,很輕松。”
“很好。”范閑笑著說道:“依院長的意思,你過幾個月再去江南,這段日子……”
他忽然頓了頓,和聲說道:“你在院長身邊,讓他開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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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停在監察院門口,準備往二十八里坡的方向去。皇帝給范閑定的離京之期太近,時間太少,讓范閑一時間竟有些措手不及,有許多離京前必須安排的事情,便得在這幾日之內搞定,所以今天他顯得格外忙碌。
高達等三名虎衛依然沒在馬車之上,范閑對于這幾個貼身保鏢總是不夠信任。
范閑略等了片刻,蘇文茂就上了車,搓了搓有些發紅的手,壓低聲音稟道:“三處那里調了宮門的存檔,姚公公是去了京郊,這事情沒有保密,所以宮里也沒有下令院中銷檔。”
“老姚去京郊做什么?”范閑好奇問道。
蘇文茂將手掌橫在咽喉處,比了個割喉的手式:“上次懸空廟刺客中的小太監……養父母在京郊一個村子里,姚公公是去處理這件事情,帶著侍衛走的。”
范閑皺緊了眉頭,半晌之后才嘆了口氣,說道:“刺殺圣上,那個小太監就沒有考慮過后果,沒有想過……不論他能不能得手,那村子里的親人只怕都要死的干干凈凈。”
馬車緩緩動了起來。
蘇文茂看著提司大人的臉色有些不豫,沒想明白是為什么,行刺乃謀逆大罪,這次宮中已經控制了株連的范圍,沒有株連小太監的九族,已經算是仁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