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閑瞪著雙眼,張著大嘴,憨喜無比說道:“表妹……啊嘿嘿,啊嘿嘿……俺終于等著你了!”
林婉兒一愣,心想相公怎么忽然發瘋,難道喊自己表妹這樣很好玩?遲疑問道:“表妹?”
范閑傻呵呵笑道:“唉,我是你表哥,洪七啊……”
……
……
林婉兒傻了,聽著相公操著一口膠州口音說胡話,半天不知道應該怎么接話。范閑看著她的反應,也自心灰意冷,低頭像個戰敗的士兵一般,出門將衣裳換了回來。
“相公,你先前……是做什么呢?”
“東成西就模仿秀。”范閑苦著一張臉。
“模仿秀?”
“秀……show也,便是南邊人常說的騷……別問了,就當我發騷吧。”
范閑作秀的水準其實是很高的,打重生到這個世界之后,便開始扮演天真小孩,扮演詩仙,扮演情圣,表演,本來就是他的強項,如果不是這樣,他也不會有信心在宮里,在小樓里,可以用至情至性的表演,欺騙過那位深不可測的皇帝陛下。
但人總是需要休息的,所以他在自己最親近的人面前不想遮掩太多,比如妻子,比如妹妹。身世被曝光之后,婉兒在震驚之余,總算是逐漸接受了現實,對于忽然間相公成了表哥,只是有親上加親的美妙羅曼感。
而對于若若來說,哥哥忽然變成了毫無血緣關系的一個人,這事兒就有些想不通了。所以這些天里,范家小姐一直有意無意地躲著范閑,似乎不知道怎么面對兄長。
她心神不寧,連費介的課也上的糊里糊涂,府上更不敢放她去太醫院與那些老夫子們商討救病活人的大事。
“若若只是沒有轉過彎來。”婉兒安慰道。
范閑苦笑道:“我不一樣是她哥?這事實總是改變不了的。”他閉著眼睛休息了片刻后說道:“等我走后,若那邊能安定下來,我就接你過去,至于妹妹,估摸著馬上也要離京了。”
林婉兒聽著這話,十分高興,攀著他的肩頭說道:“聽說江南水好,生出來的人物都像畫中似的。我可沒出過遠門,這次得好好玩一下。”
范閑取笑道:“莫不是準備看大帥哥。”
林婉兒禁不住這等頑笑話,圓潤無比的臉頰頓時羞的紅了起來,作死地捏拳往范閑身上捶去。
范閑哈哈笑著,捉住了她的一對小拳頭,正色說道:“長公主回京,你總要去看看。”
林婉兒一聽,心內百感交集,柔腸糾結,怎也不知該如何處理這關系。范閑安慰道:“我知道這很難,但你總要學會,將這一張紙給撕成兩半,互不交界,各有各事。”
這事不是安慰與勸解能解決,范閑也明白這一點,只好丟下不談,反而是婉兒強打精神,替他操心起內庫的事情,說道:“相公你就算將慶余堂的掌柜們全帶去,只怕也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內庫掌住,畢竟母親經營了這么多年,江南的那些地方大員大多要看她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