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話?”
“這世上,從來沒有好戰爭,壞和平。”海棠微笑說道:“所以為了這個目標,我愿意幫助你。”
范閑再一次陷入沉默之中,看著面前的景物發呆,只見那只鳥兒或許在糊滿黃泥的耕牛身上,并沒有發現什么寄生蟲可以果腹,于是呼的一聲飛走了。
“其實你不要太自卑。”范閑扭頭望著海棠,極為嚴肅認真說道:“我一直覺得你長的很是很端莊的。”
海棠啞然,片刻后應道:“敢請教,這是在贊賞朵朵,還是在嘲諷?”
范閑笑了起來,搖頭說道:“只是針對你先前說的,我不可能喜歡上你的原因,有感而發。”
海棠終于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像個小女孩兒一般,極為難得。
范閑發覺眉心有些癢,伸指頭揉了揉,說道:“不要和我比,這世上的女子但凡和我比起來,也沒幾個美人兒了。”他郁悶說道:“這不是我的問題,這是我父母的問題。”
海棠再怎么清淡自持,畢竟也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姑娘家,姑娘家哪有不注重容貌的?除非是瞎子……她被范閑這幾句明為寬慰,暗為取笑的話氣的好生郁卒,心想這廝的嘴果然有些犯嫌,咬牙說道:“身為高官,說話還是不要亂謅的好。”
范閑似是沒有察覺對方的恚怒,認真解釋道:“不是亂謅,你說我不可能喜歡你是因為你長的不夠漂亮,而我是想向你解釋,在我看來,你長的真的不錯……”
海棠微微一怔。范閑下一句話來的極快:“畢竟有過前例,我那妻子,京都人都說她長的也就是清秀罷了,但在我看來,婉兒卻是世上最美的女子……”他搖頭嘆息道:“我的審美,與這世上大多數人,大概都不相同。”
這句話終于將海棠毒翻了,她悶哼一聲,取出袖中的雙手,拂袖而去。雙袖一拂,草地上草屑亂飛,風無因而動,氣勢逼人,想來這一拂中挾著天一道的無上真氣才是。
范閑伸手遮目,在一片草屑中好不狼狽,前后搖晃,似乎隨時可能倒地不起。偏這般,漫天草屑之中卻傳來他快意無比的笑聲。
……
……
風停草屑落,海棠靜立一旁,面帶一絲譏屑,看著他嘲笑道:“羞辱我一番,可將前兩天的氣出了?”
范閑微微一怔,嘆了口氣,微笑說道:“朵朵,你可還有氣?”這是工潮之日后,他第一次以朵朵稱呼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