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緊張地等待著結果,雖然這一標并不是十六項中最大最掙錢的一標,但是院中的人們這個時候已經開始感覺到了乙四房的古怪,所以大家都想知道,這個乙四房究竟是來搶標,還是欽差大人用來作托抬價的。
……
……
“乙四房,夏家,三十七萬兩,得……”
負責唱禮的轉運司官員,站在石階上面無表情地唱出了結果,唱的極為動聽,甚至最后一個得字飄飄搖搖,唱出了幾分戲臺上的味道。
院落里一下子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靜之中,片刻后,人們似乎才從這種震驚里清醒過來,發出震天介的驚呼聲。
三十七萬兩!只是往北方賣酒水……如果按照往年來算,這肯定是要虧本的價錢,嶺南熊家報的是三十萬兩,這已經是在砸鍋賣鐵地爭標了,沒想到,居然還是輸了給乙四房!
不過如此一來,眾商家們也清楚了一個事實,乙四房的夏棲飛,絕對不是欽差大人用來抬價的托兒,而是實實在在要與自己這些人爭生意了。
一時間,眾人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悲。
便在此時,嶺南熊家的房間中傳來一聲悶響,似乎是什么重物從椅上摔到了地上。
眾人心有余悸地注視著那個房間。
熊家的主人熊百齡從地上爬了起來,很辛苦地拿著一杯冷茶灌進了自己的肚子里,氣喘吁吁說道:“個爛仔……******,居然標三十七萬兩,這強盜就是強盜,做起生意來還是這么匪氣十足,算你們狠。”
范閑坐在堂中的太師椅上,微微低頭,心里倒是有些不樂意這個價格,這個價格確實太高了,本來前兩次叫價,夏棲飛那邊叫的極為漂亮,恰恰壓過熊家一頭,這最后的一口價,卻是生生多花了七萬兩銀子。
自己再有錢,也禁不住這么花啊——他在心里嘆息著,但也清楚叫價這個事情肯定不是夏棲飛做的主,自己在乙四房里放了幾位老奸巨滑的戶部堂官,是他暗中向京都父親那邊討過來的好手,只是看來那些戶部堂官還是高估了嶺南熊家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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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時,乙四房中就已經取出了一個錦盒,交由花廳審驗,確實是足足的十五萬兩銀票,由太平錢莊開出,印鑒無偽,老叟無欺。
這個時候,所有的人都知道,安靜的乙四房中坐著的乃是位強盜中的商人,商人中的土匪,搶起標來是半分不給情面,只會血腥無比地拿銀子砸人,而且,對方確實有這么多銀子。
只是不知道乙四房的強盜……還準備搶多少標。
接下來的局勢發展,讓除了明家之外的所有人都絕望了,江南水寨大頭領夏棲飛同學,完美地發揚了強盜的風格,以銀票為刀,以絕妙的叫價為拳,硬生生地在眾商人環峙之中殺出了一條血路。石階上官員唱禮聲聲之中,錦盒不停往花廳里遞著,人們似乎看到了無數張美麗至極的銀票在空中飛舞,而夏棲飛則拿著一把大刀,****無比地叫囂著:“誰比我有錢?”
兩個時辰過去,除了漏了一個不是太重要的小標之外,夏棲飛竟是連奪四標,這其中還包括了原屬崔家北方線路的三標,不止殺得熊百齡跌坐于地,也殺的泉州孫家面色慘白,其余的那些商家更是魂飛膽喪,心想自己今天來感情不是來奪標,而是來看強盜殺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