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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對街高手走了二人,但夏棲飛卻覺得自己的情況沒有絲毫好轉,自己所受的壓力甚至更大了一些——因為那把刀,那把戲臺上才能看到的長刀,在兩側那陣密密叮叮的戰斗發生時,又已經殺了過來。
刀前無一合之敵,刀下無全尸之鬼。
潑雪似的刀光,將那些悍勇可敬的水寨漢子們肢解、分離,斬首,潑出一條血路,在滿天殘肢亂飛之中,離夏棲飛越來越近了。
看著自己的兄弟們慘死在長街之上,聽著那聲聲驚心魂魄的刀聲與慘叫聲,嗅著濃烈的血腥味道,看著一路踏血而來的戴笠帽之人,那人走的如此的堅定與執著,就像是一個魔鬼一般。
夏棲飛的心涼了,血卻熱了,雙眼欲裂,滿心想沖上前去,擋在兄弟們的身前,與這個戴笠帽的高手轟轟烈烈戰上一場,哪怕死在刀下,又如何?
可是,他不能動,他反退,很悲哀但是很堅決地往江南居里逃了過去。
因為他知道,對方的目的是要殺自己,而自己這個名字,這個人是很有用的,如果要報仇,要讓敵人寢食難安,自己……就必須活下去!哪怕是這么屈辱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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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笠帽的人,離夏棲飛只有五步遠。
六處傷后的三名劍手終于回救到位,但傷余之身,卻敵不住那名笠帽高手驚天的刀勢,鐵釬斷成數截,三人都被震飛了出去。
江南居近在眼前。
夏棲飛逃上了臺階。
樓門口的小二食客們驚慌尖叫,卻像是中了魔一般,被這血腥恐怖的一幕震駭住了心神,雙腿發軟,似乎是走不動了。
戴笠帽的高手,腳尖尚離石階五步之遠,已是一刀斬下,刀勢所向,正是狼狽至極的夏棲飛后背!
一保似乎被嚇呆了的食客,此時正扶著江南居美麗的廊柱發抖,然后不知道為什么,他抖出了一把鐵釬,厲狠無比地向著戴笠帽的高手大腿根扎了過去!
戴笠帽的高手身材高大,威勢十足,這名隱藏著的六處刺客,沒有信心攻敵之必救,搶在一刀劈破夏棲飛身體前,刺中此人的要害,所以他選擇了大腿根。
誰也沒有料到,戴笠帽的高手,竟像是沒有看到這一刺般,仍然刀勢不止,往下斬去。
釘的一聲響,鐵釬刺中了此人的大腿根,卻像是刺中了鐵板一般!
六處刺客心頭一寒,知道這是江湖上已經沒有人再練的傻笨功夫——鐵布衫。
可是對方既然練了,而且根本不避,這就說明對方很愚蠢的花了數十年的苦修,摒棄了所有的男女歡欲,將這門功夫練到了極至。
這名六處刺客,知道自己擋不住這一刀了,但是提司大人嚴令在前,一定要保住夏棲飛的性命,所以他橫身飛去,悍不畏死地朝著笠帽高手的上空跳了過去,人在半空之中,已自靴間抽出小匕首,狠狠地扎向一直被笠帽遮住的那雙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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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戴笠帽高手的刀,離夏棲飛的后背已經不足一尺,兩把鐵釬不厭其煩地再次出現。
范閑派來保護夏棲飛的,一共有七名六處劍手,先前已經出現了五位,安靜到最后的這兩人,本來也是準備如先前的頭目一般,攻敵之必救,來救夏棲飛的性命。
但是當發現對方一身極其變態的橫練功夫之后,他們知道那個方法是行不通的,而且那把刀已經到了,所以他們只好無奈地與對方硬拼了這一記。
喀嚓兩聲極難聽的響聲起,兩把鐵釬沒有斷,卻被震的脫了手。
夏棲飛趁著這一擋,像只可憐的小狗一樣往前一撲,十分危險地躲過了這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