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馬車,停在了夏府之前,馬車全黑,沒有任何徽記,但是四周虎視眈眈的護衛,與街中頓時多起來的陌生人,無不昭顯了這輛馬車的身份。
正圍在夏宅門口的商人們趕緊走了過來,對著馬車躬身行禮,又熱切地準備迎接馬車中人。
馬車內,范閑對三皇子和聲說道:“殿下,您真想湊這個熱鬧?似乎有些不大妥當。”
三皇子甜甜一笑說道:“我知道老師在擔心什么,不過既然老師今天不避嫌疑來為夏棲飛助勢,多加學生一個,也不算什么。”
范閑笑了笑,知道這個小家伙無時無刻都沒有忘記宜貴嬪的教導,死活都要與自己綁在一處,不僅是心理上的,更是在輿論上。
一大一小,蘇州城里的兩位貴人矜持地下了馬車,引來車外的一陣喧嘩與此起彼伏的起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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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閑站在房間內,用手摸著明顯是新做好的書桌,嗅著鼻間傳來的淡淡清木香味,心想這個世界別的不咋嘀,不過新裝修的房子沒有甲烷的味道,這條好處就足夠了,他忽然間心頭一驚,發現自己已經有很久沒有想起過原來那個世界的事情,不知道這代表著什么。
或許是自己越來越適應這個世界了,可為什么自己的心里那種不知名的渴望,一直還在撓著,讓自己心里發癢,卻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渴望什么東西。
不是煙草,不是***,不知道是什么。
他從走神里擺脫出來,才發現夏棲飛和三殿下都怔怔望著自己,不由自嘲一笑,說道:“青城你受了傷,自己坐著,不要理我,我經常會發呆的。”
知道欽差大人與三皇子聯袂而至,前院來道賀的江南商人們一是暗中羨慕夏棲飛的運氣,心驚于欽差與三皇子不避人言的舉動,另一方面也不敢過于喧嘩,所以前院飲酒作樂的聲音,并沒有打擾到后園書房里的談話。
夏棲飛其實很震驚于范閑的到來,更何況跟著他前來的,還有一位三皇子!
范閑搖頭說道:“如今的江南,誰都知道你與我的關系,我想京都里也應該知曉了。既然如此,何必再來遮遮掩掩?”
夏棲飛看了三皇子一眼,一想到坊間傳言,便也不怎么避諱,直接說道:“提司大人,下屬怕為您帶來麻煩。”
“有什么麻煩?”范閑望著他溫和說道:“你替朝廷辦事,最近看似風光,但實際上吃了不少虧。”
夏棲飛想到那夜死去的兄弟,面色微黯。
“傷好了些沒有?”范閑問道。
夏棲飛恭敬應道:“好多了。”
“嗯。”范閑稍一沉吟后緩緩說道:“你不用擔心太多,關于明家,我的態度是很堅定的,或許進度會慢一些,但是……你不要以為本官是被誰的姿態給蒙騙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