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四爺陰笑一聲,將手中的鳥籠砸在了地上,砸的鳥籠崩裂,鳥羽亂飛,鳥血四濺……他冷冷笑道:“去便去罷,這么些年,只在蘇州府后園喝過茶,卻沒有機緣瞧瞧蘇州大獄的真實模樣,今兒就去開開眼。”
他又壓低聲音,急促說道:“馬上傳消息回明園,讓大哥把我保出去……不要擔心,老太君會因為這件事情更相信我的。”
交待完事情之后,明家四爺就這樣在人生當中,第一次被官差請回了蘇州府的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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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四弟……沒有別的意思。”消息傳回明園之后,明青達一方面派人去打通渠道,自己去走入了母親所居的清靜小院,向那位枯坐于椅的老太君稟告道:“我這就去把他接回來,雖然傷了一個嶺南商人,蘇州府迫于監察院的壓力索他回府,但事情畢竟不大,應該沒有什么后患,小范大人也沒辦法用這件事情咬死四弟。”
椅上的明老太君卻陷入沉默之中,老而深陷的雙眼閉著,似乎在思考什么問題,始終沒有回答明青達的話。
明青達略感覺奇怪,片刻后便涌起一股寒意。
明老太君緩緩睜開有些無神的雙眼,說道:“明家已然風雨飄搖,老四先是與夏棲飛暗中見面,是為不忠,后又妄行妄為,害得家里要為他擔心,是為不孝,如此不忠不孝之徒,保他作甚?”
明青達默然之后復又悲然,明家對范閑咄咄逼人的攻勢,所采取的即定方針就是以退為進,玩弄悲情,所以他才會在內庫上一跪,事后一病……如今監察院威逼極猛,明家顫顫巍巍,看上去確實極為可憐,而明老太君的意思……似乎是準備在自家的傷口上,再劃拉開一道更深的血口。
他深吸了一口氣,平穩說道:“如今局面還在掌握之中,小范大人也只能走外圍,拿不住咱們的真正把柄,這時候用不著犧牲那么大……他畢竟也是明家的血脈。”
明老太君冷漠無情看了他一眼,說道:“欽差大人會逼的越來越狠,我們終究是需要犧牲一個拿得出的人物,來換取江南百姓的同情,天下士紳的傾向,如今老四被拿入獄,這豈不是最好的機會?如果讓人們知道,欽差大人為索銀財,硬生生逼死了明家一位老爺,朝廷會震驚,我們會獲得很多好處和時間……這筆買賣是劃算的。”
明青達面色不變,想了片刻之后說道:“都依母親的意思。”
他心里清楚,四弟畢竟是姨太太的兒子,在母親的眼中,都是屬于可有可無的人物。
明老太君望著他冷冷說道:“家里流水差成這樣嗎?為什么最近你時常要向招商調銀?”
明青達心頭冷笑著,心想太平錢莊的印鑒一直都在您的手上,我如果要把明家真正地拿在手中,不想些別的門路,如何做得?心里是這般想的,嘴上卻溫和無比地解釋了幾句。
明老太君點了點頭,最后緩緩說道:“只是老四,只怕還不足以讓天下人的心思都倒向咱們明家……青達,你要做好準備,也許明家家主的位置,你要被迫讓出來,如此才能讓天下人察覺到我們明家的慘狀。”
明青達微愕,深深鞠躬,退出院去。
在院外,他與一直等著自己的兒子明蘭石微笑說道:“聽見沒有?我就說過……她最疼的,只有你六叔。”
(昨天把范閑生日寫錯了,我的錯,致歉,心情不好,所以少說話,q上也有書友的話沒回,請原諒。)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