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子越無來由一驚,心想就此退走倒不成問題,有上千州軍在此,明家就算想動手也沒有那個能力,問題是,如此一來,豈不要坐實了監察院逼死明老太君一事?他有些不明白,范閑心里究竟是怎樣想的,此時最好的應對方法,明顯應該是調了黑騎來,借著這個由頭將明家趁勢滅了才對。
不過州軍一至,既是保住了監察院這些官員的性命,也阻止了黑騎屠園的可能性。
至于鄧子越一直懷疑的明老太君死因……也只有蘇州府才有資格去查驗,監察院沒有這個資格,而江南一地的政務官員都是明家的人,肯定不可能查出什么問題。所以他越發不明白,提司大人究竟是怎么安排的?那個周管家還抓不抓了?就任由這件事情這么發展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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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春之時,蘇州城里卻是一片銀妝素裹。
不是雪,卻冷勝雪。
幾乎所有的蘇州市民戴上了孝,那些雪白的布條就像是一道道冰涼的詔紙,在述說著明家老太君對江南人的恩德與功績。
明老太君的死訊幾乎是在一夜之間傳遍了江南,而她死亡的具體情況在不同的人嘴里傳遞著,越發地離奇起來。
但不論是哪一種版本的消息,矛頭自然都指向了監察院,民間的憤怒開始積聚了起來,卻一時都找不到發泄的渠道,監察院的衙門向來隱秘,所以暫時沒有出現萬民封門討公道的壯烈景象,對于欽差所在的華園,有重兵把守著,百姓們暫時也沒有膽氣去示威。
所以大家只好戴著孝,用臉上的悲怒,市井間的怨毒罵聲,來表達著自己沉默的抗議,這是對監察院的,也是對小范大人的。
明老太君的靈堂還沒有開,所以各地前來吊唁的官員與權貴們暫時都居住在蘇州。
整個蘇州城都被籠罩在那股寒冷的氣氛之中,與四周的春景渾不相同。
不過范閑并不在乎這些,他的臉皮夠厚,心也夠黑,精神強健到可以把滿城帶孝的場景當作前世的電影來看,至于那些明處暗處對自己的痛罵之聲,更是可以完全不入耳朵。
他坐在新風館蘇州分號包下來的頂樓,心里只是擔憂著海棠,那日海棠替自己去逮君山會的周先生,卻一直沒有回來,不知道會不會有什么危險。
想到此節,他不由自嘲一笑,這個世界上能夠傷害到朵朵的人,也就是那幾位大宗師了。他端起碗,呼啦呼啦吃了幾口面條,滿意地嘆了口氣,這才開口說道:“明老爺子,這次我可是被你陰慘了。”
明青達跪在他的身邊,連連磕首,討好說道:“大人思慮如長河之靈動,氣勢如大山之巍峨,又豈會在乎這些身周小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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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