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閑一怔,訥訥然放手,完全違背了一個男人此時應該有的堅持。
海棠將被子翻了下來,氣惱地望著他,只是臉蛋兒微紅著,發絲凌亂著,看上去,真的很有沒有壓懾的力度。
范閑看著她將腳縮回被子里,嘿嘿一笑,沒有說什么。
海棠臉上紅暈微現,瞪了他一眼,轉身朝著床里面。
范閑悄無聲息,化作一只黑貓,爬了過去,與她并排躺著,只是躺的很規矩,用細如蚊子般的聲音說道:“冷,給點兒蓋蓋。”
海棠用蜜蜂般的聲音嗡嗡說道:“自己沒手?”
說是這般說,姑娘家卻依然往里面挪了挪,給范閑騰出點兒地方,同時也將被子留了一半給他。
范閑舒適地躺了下來,用力嗅了嗅,發現確實還是沒嗅到什么體香之類的,只是一片寧靜的干凈溫柔之意包容著自己,他睜著一雙明亮的眼睛,看著黑夜中的帳頂。
二人同床而臥,沉默便是尷尬,尷尬便是暖昧,先前范閑還說不玩暖昧,實際卻是愛煞了這等感覺。
他心里想著,朵朵……今天終于露出小兒女情態了,殊有異趣,殊有異趣,卻渾然沒有自省到,自己的心理殊有異癖。
海棠稍平靜了些,將臉小心翼翼地露了出來,說道:“你是真不準備讓我嫁人了?”
“嗯。”范閑將雙手枕在腦后,微笑說道:“要嫁也不能嫁給別人,只能是我。”
海棠姑娘敗了。
……
……
“今天來,本來是有苦處向你傾吐的。”范閑看了一眼身邊的姑娘家,將自己先前在園中的焦慮講了一遍。
海棠想了想后,輕聲說道:“你與你家夫人的事情,這時候來與我說,是不是有些不恰當?”
范閑一怔,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確實似乎有些混蛋了,不由苦笑道:“也罷,來說說葉流云吧,我始終不明白,為什么他會來蘇州現蹤跡。”
一談到正事,海棠姑娘的小兒女情態便倏然不見,回復了往常的寧靜與安穩,轉過身來,開始與范閑討論分析,同時也將這一路上遠遠綴著葉流云,以及途中發生的故事講了一遍。
二人說來說去,始終也是沒有個頭緒,反倒是海棠忽然淡淡說了一句:“有一種可能性,不知道你想過沒有?”
“什么?”范閑好奇問道。
“也許皇帝早就知道葉家與君山會的關系,所以葉流云并不擔心讓皇帝知道他曾經出過手。”海棠認真說道。
范閑想了一會兒,搖了搖頭:“還是說不通。”
……
……
聊罷葉流云,又來聊什么呢?京都老宅,林婉兒?這自然是不方便在床上聊的問題,范閑或多或少會有些負疚感,海棠再如何心比天地寬,也不是個無知無覺的木頭人。
可就這般躺著,呼吸共纏繞,體溫侵染,偶有接觸,雖未真個**,卻也令被窩里的溫度緩緩地升了起來。
“說說神廟吧。”范閑也許是下了決心,淡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