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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閑已經緩緩坐回了椅上,也不喊地上跪著的那四個人起來,淡漠說道:“都聽明白了吧?本官今日前來膠州辦案,辦的便是……常昆的案子,只是他倒死在了前頭,真讓本官有些意外。”
黨驍波將牙一咬,挺起身子,毫不畏懼地直視著范閑的雙眼,說道:“下官斗膽,敢請問提司大人奉旨辦的什么案子?提督大人于國有功,守邊辛苦,下官實在不知有何罪過……只怕是膠州地遠,圣上被某些奸邪小人欺騙……”
范閑的目光漸趨寒冷。
黨驍波牙都快要咬碎了,才硬撐著說完這句話:“還請提司大人詳加查辦,還我家大人一個公道,切不可涼了為朝廷辛苦守邊的上萬將士之心啊……!”
范閑沉默著,只是冷冷注視著黨驍波的雙眼。
這好一陣沉默,讓書房里的氣氛頓時緊張了起來。
“有何罪過?”范閑冰冷的聲音打破了這片平靜,“與東夷城私相勾結算不算罪過?身為守邊水師,暗中主使內庫出產走私之事,算不算罪過?與江南商人勾結,縱匪行亂……算不算罪過?”
“暗調水師出港,于海上登島殺人,替叛賊掩蓋痕跡……”范閑聲音漸怒,盯著黨驍波說道:“你們膠州水師的膽子……當真是不小,如果這都不算罪過,那什么才算罪過?”
他霍然起身,瞇眼看著地上跪著的四人,說道:“你讓朝廷不要涼了上萬將士的心,可是你們的所作所為,比那些噬血的海盜還要無恥,你們就不怕涼了朝廷的心,涼了百姓的心……涼了陛下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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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在范閑慷慨陳辭的時候,他的余光其實一直注意著四人當中的三名水師將領,黨驍波依然是一臉忠毅冤屈神情,而那兩名將領中,有一人的眼光在畏縮著,另一個卻是震驚之中帶著不可思議,似乎是根本不知此事。
范閑不理會此人是不是作戲功夫一流,反正還有查驗之時。
而此時,黨驍波已是沉痛大聲說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監察院要構陷我水師一眾,我們斷不能心服,提督大人尸首未寒,大人您就忍心如此逼迫?”
范閑冷笑道:“你是要證據?”
黨驍波將牙一咬說道:“正是,便是砍頭也不過碗大一個疤,怎么也不能死的不明不白。”他說著這大義凜然的話,心里卻是緊張無比,無比期望駐在膠州城外的親屬部隊能夠得到消息,殺進城來,將這園中的水師將領們都撈出去。
至于這算不算造反,那就顧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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