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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與狙殺在持續著,鄰近山頭的雪地中,一聲踏雪的聲音響起,一名持弩的漢子警惕地注視著四周。
雪地忽然裂開,一枝黑色的匕首深深地刺入了他的小腹。
那枝匕首攪動了一下,便拔了出去,以讓毒素發揮的更快一些。
那個漢子疼痛絕望低頭,看著身前那個全身白衣的年輕人,欲呼救,卻被一道黑光割破了他的喉嚨。
鮮血嗤的一聲噴出,他捂著喉嚨,跪倒在雪地上,右手無力地一摳,手中的弩箭射向膝旁的雪地,強大的反震力讓他臨死的身體跳了一跳,摔倒在雪地上,發出了一聲悶響。
范閑割開此人的喉嚨之后,便漠然往前一飛,隱在一棵樹后,冷眼看著這人最后的舉措,心下微寒,臨死也不忘通知同伴敵情,慶國的軍隊,果然是世間最強悍的隊伍。
一路破雪林,上雪山,范閑已經殺了十幾個人,身體也覺著有些疲憊了,也清楚地知道,此次伏擊自己的,足足有兩百多名弩手,而且來了不少高手,自己動起手來都覺著有些吃力,而影子那邊似乎也還沒有完全成功。
對方真是下了大代價。
此時他已經穿破了兩道狙殺線,來到了臨近山頭的地方,因為他知道,那幾架威力強悍的守城弩,便是被人安置在這里。已近目的,他不在乎那個人臨死前的警訊,潛行與暗殺其實比正面相搏更耗體力與精神,所以他決定換一種方式。
一陣細密地踩雪聲在樹林里響了起來,一隊弩手緊張地在這周圍巡視著,一半的弩手派去追殺范閑,還有一部分正在壓制著山谷中的馬車,誰也沒有想到,范閑竟然能夠無聲無息地突破兩條防線,來到山頂。
因為這個世界上沒有幾個人知道,范閑從小就學的是暗殺與防范被暗殺,這種潛行者的本能已經進入了他的血液。
雪再飛,地上宛若突現一道雪線,一個雪影從樹后閃了過來,借著樹上雪花漫天落下之機,化成一道直線沖了過去!
好快的速度!
這些弩手只覺得眼前一花,便感覺到喉龍一陣冰涼,手中的弩箭在緊張之中胡亂地射了出去。
咄咄咄咄。
縱橫交錯,隱藏風險的弩箭之中,范閑一掠而出,左手的黑色細長匕首在這些弩手們的咽喉上劃過,右手一反,拔出負在背后的那柄長劍,直接斬了過去。
左手細柔入微,右手霸道縱橫。
左方是一道黑色的線條,右手是一團光亮的色團。
弩箭紛飛,向著天空四野射出,射進密密的雪林樹干里,便在這黑色的線條勾勒下,光亮的色團浸染中,一隊弩手慘呼連連,紛紛倒斃于地,鮮血亂流。
當的一聲,范閑右手那把劍在最后卻遇到了強大的阻力。
范閑腳不沾地,疾掠而回,站于那人面前三步處,冷冷看著對方。
對方雙手執刀,雖有些畏懼,卻依然強悍地直視著范閑的眼睛,口中大喊了一聲,以通知鄰近的伙伴。
范閑依然不動,冷冷地看著他,然后吐了一個字:“咄!”
話音落處,他的黑色匕首已經射了出去,而他的人也奇快無比地跟著這把黑色匕首……射了出去,就像是黑色匕首身后拖著的影子!
不過霎時,范閑便來到了那人身前,黑色匕首也到了那人的面前。
被那個咄字稍亂心神,那人猛喝一聲,雙刀下斬,將黑色匕首斬落雪地。
范閑怪叫一聲,身子往上提起二尺之地,右手手腕一翻,便將長劍倒懸刺向了那人的空門處!
能夠活下來,就已經證明了那人的實力,只見他疾退三步,雙手不棄刀柄,反自一舞,一片刀光閃過,于電光火石間扛住了范閑的那一劍之勢。
當的一聲脆響。
刀斷,那人胸口一悶,吐出一口鮮血來,哪里敵得住范閑劍上附著的霸道真氣。
但他也成功地將范閑的那一劍撩了出去,給了自己一個活命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