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閑心頭再驚,臉上卻流露出一絲無奈之意,點了點頭,說道:“狼桃帶人把她接了回去。”
皇帝微微閉目說道:“最先前,朕是不喜歡的,畢竟晨丫頭許了你也沒兩天,不過后來覺著,這事倒也不見得一點好處也沒有,天一道與各地祭廟的關聯深,你如果有本事將天一道控在手中,對朝廷來說,是一椿堪比軍功的大功。”
不等范閑說話,皇帝繼續淡淡說道:“苦荷死后,就應該是海棠繼位,你自己要想清楚其中的關聯。”
范閑低頭默然。
皇帝說道:“和北齊的女人親近些無妨,但和北齊,還是保持一些距離。朕不疑你,只是我大慶朝心志在天下,年內你諸般動作,總會讓軍中有些人疑心,他們都是些馬上的直爽漢子,要的便是開疆拓土……你此次回京,想必也覺著樞密院對你的態度不如何,這便是其中一個緣由。”
范閑依然默然,知道這便是所謂****鷹派的沖突,只是皇帝骨子里肯定是那類肉食者,他雖說不疑,但這話其實是很嚴肅地提醒自己。
“是,陛下。”范閑溫和應道:“臣有分寸。”
看著他的小意模樣,皇帝安慰的笑了笑,揮手說道:“難得回京,去宮里各處逛逛……”他沉吟片刻后說道:“哄太后開心些。”
范閑領旨,出了御書房的大門。
……
……
姚太監在門外候著,見他出來,便領著他往宮里四處行去。范閑雖然入宮許多次,對宮內的道路也極為熟悉,但知道自己一位外臣入宮晉見,去拜各宮的娘娘本就有些不合規矩,格外要小意些,自然需要太監當頭領路。
其實說到底,他這位皇族編外人員加上郡主駙馬的身份,才讓他有機會在這皇宮的園林里自由行走。
第一處要去的自然是含光殿,太后老祖宗的寢宮,太后老人家剛剛午睡起來,身子骨有些疲乏,便沒有與范閑說多少話兒,只是范閑敏感地察覺到,太后對自己的態度雖然依然冷漠,但比諸當年吃羊雜湯那時節,已經是好了不知道多少。
略說了些閑話,范閑見老人家神態有些不適,便知情識趣地告辭,臨行前說著待婉兒回來后再一起進宮拜見,老人家果然有些高興。
出殿之前,范閑小聲地對女官說了幾句話,開了個方子給老人家調理身體,含光殿里的女官雖然不敢給太后亂用藥,但也是知道這位朝中大紅人的醫名,喜喜地接了過來,只等太醫院審后便用上,忍不住贊了兩聲駙馬孝順。
范閑笑了笑,沒有說什么,便離了含光殿,沿著闊大皇宮里的道路一路向西,路過廣信宮的時候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姚太監在一旁小心翼翼問道:“范大人……是廣信宮。”
范閑一愣,笑罵道:“我當然知道,你這老家伙又在想什么?”
姚太監嘿嘿笑道:“怎么說也是您的岳母,要不去見見,傳到太后耳里,只怕老人家不高興。”
范閑怔住了,就在離廣信宮不遠的地方停下腳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