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將身旁的女人與四周的閑人驅開,望著范閑平靜說道:“話說一年前那個秋天,本宮看你與二哥演的那上半出戲時,也覺著好看……細細思量一番,倒是本宮與你,并未如何。”
范閑微微一凜,這位表現與往常大異的太子殿下這番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本宮與你之間,從來沒有任何問題。”太子微閉雙眼,緩緩說道:“如果有問題,那是當年的問題,不應該成為你我之間的問題,希望你記住這一點。”
范閑明白,他與太子之間,其實一直保持著某種和平,只是橫亙著皇后當年參與的那件事情,則成為了天生的敵人。他不明白太子這么說,是準備做些什么,但是范閑相信,太子總不可能為了爭取自己的支持,會眼看著自己去殺了他的老母。
所以……只是說說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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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風內并未人去座空,二皇子很奇怪地留了下來,他看著從樓下走上來的范閑,微微一笑,將自己的左手緩緩放到案面之上,努力抑止著自己內心深處的那些荒謬感覺,用兩只手指拈了個南方貢來的青果緩緩嚼著。
范閑坐在了他的對面,端起酒壺,開始自斟自飲,倏然盡十杯。
大皇子抱著酒甕,于一旁痛飲,似乎想謀一醉。
范閑放下酒杯,拍拍手掌,三皇子規規矩矩地從簾后走了出來,有些為難地看了大哥和二哥一眼,然后坐到了自己老師的身邊。
大皇子不贊同地看了范閑一眼,眼神里似乎在說,大人的事情,何必把小的也牽扯進來。
此時抱月樓三樓花廳,便是三位皇子,加上范閑一個,如果不算先前離開的太子,慶國皇帝在這個世上留的血脈,算是到齊了。
先前的鴻門宴,已然變成了氣氛古怪的家宴。
“你害怕了。”
二皇子放下啃了一半的青果,盯著范閑的雙眼,柔聲說道。
范閑端酒杯的手僵了僵,緩緩應道:“我怕什么?”
“你不怕,今夜何必做這么大的動作?”二皇子微微一笑,輕柔說道:“只有內心畏懼的人,才會像你今夜這樣胡亂出手,你殺我家將,捕我心腹,難道對這大局有任何影響?”
范閑深深吸了一口氣,面色平靜了下來,說道:“此間無外人,直說亦無妨,你的手下,今天被我清干凈了,但是……你沒有證據,就如同先前說過的那般,山谷狙殺的事情,我也沒有證據,可是你們依然做了。”
“山谷狙殺的事情,我不知情,我未參與。”二皇子盯著范閑的眼睛,很認真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