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件事情,他看著五竹叔的臉,怔怔問道:“我不知道祭天禮有什么講究,有什么象征意義上的作用,但我很好奇,叔叔你這一年難道就是在大東山養傷?”
五竹點了點頭。
“都說大東山有神妙,難道是真的?”范閑看著他臉上的那塊黑布,皺著眉頭認真問道。
五竹開口說道:“我不知道對那些人的病有沒有用,但對我養傷很有好處。”
范閑心頭微微一顫,有些不明白這句話,問道:“為什么?”
“大東山的元氣之濃厚,超出了世間別的任何地方。”五竹說道。
范閑的眉頭皺的愈發緊了起來:“我感覺不到。”
“你只能感覺到體內的真元。”五竹說道:“而天地間的元氣不是那么容易被捕捉到的。”
他頓了頓后,開口說道:“苦荷曾經修行過西方的法術,他應該能夠感受到。”
范閑默然,忽然想到在自己生命中曾經偶爾出現的那兩位雞肋法師,隱隱約約間似乎猜到了一點什么,但卻無法將整條線索串連起來。法術……這是一個多么遙遠陌生的詞語,他幼時曾經動過修行法術的念頭,但在這片大陸上,沒有誰精通此點,就算是苦荷,更多的也是在理論知識方面的收集研究。
此時夜漸漸深了,山頂的氣溫緩緩下降,草叢里的那些昆蟲們被凍的停止了鳴叫,數幢廟宇間漸漸凝成一片肅殺的氣場,范閑怔怔仰著臉,看著廟宇四壁繪著的壁畫,那些與京都慶廟基本相仿的圖畫,讓他有些失神。
對于神廟,以及沿襲其風的慶廟,范閑充滿了太多的好奇,本來他很想問一下五竹叔,可是如今緊迫的局面,讓他無法呆太久的時間。
他站了起來,對五竹行了一禮,壓低聲音說道:“這山頂上,誰死都不要緊,你不能死。”
五竹沒有回答這句話,卻偏了偏耳朵,然后右手半截袖子里伸了出來,直接按到了地面上,穩絲不動。
片刻后,五竹靜靜說道:“你下不成山了。”
……
……
“你說服他了。”皇帝負著雙手,站在黑漆漆的懸崖邊上,今天天上有云,將月亮掩在厚厚云層之后,懸崖下方極深遠處的那片藍海泛著墨一般的深色,只是隱隱可以看見極微弱的一兩個光點,應該是膠州水師護駕的水師船只。
范閑走到皇帝的身后,微微皺眉,下午的時候就險些跌下去了,這皇帝的膽子究竟是怎么練出來的。然而事態緊急,他沒有回答皇帝的質詢,直接說道:“陛下,山下有騎兵來襲。”
皇帝緩緩轉身,臉上帶著一抹微笑,沒有質疑范閑如何在高山之上知道山腳下的動靜,和緩說道:“是嗎?有多少人?”
“不清楚。”范閑低頭應道:“臣以為,既然敵人來襲,應該馬上派出虎衛突圍,向地方求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