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風!
……
……
一只腳狠狠地踹在了許茂才的髖骨上,強大的力量直接將他踢飛,撞到了船舷之上,震起幾塊碎木片。
也正因為如此,他才僥幸地避過了迎面而來的那記箭風!
當許茂才的身體剛剛被那一腳踹地微偏時,那記箭風便擦著他的臉頰飛了出去,箭風有如山中穿松一般強勁,卻沒有太大的聲音,一味的陰幽。
嗖的一聲輕響!
許茂才躺在碎木片里,看著眼前的這一幕開始發呆,恐懼的身體都顫抖起來。
一共五名水師官兵,身上帶著秀氣的小洞,還保持著生死最后的表情,目瞪口呆地站著,然而已經沒有了氣息,血水順著他們咽喉上,胸腹上,頭顱上那些秀氣的小洞往外拼命地流著。
一枝清秀的黑色小箭,正釘在戰船的正面木板上,箭羽高速顫動,發著嗡嗡的聲音,血水染著箭羽,滴答一聲,向下滴落了一滴血。
一滴血。
一地死人。
這是什么樣的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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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踹在許茂才身上的那一腳,范閑知道自己賭輸了,燕小乙果然在船上,但卻不在許茂才拼命攻擊的那艘火船上。他知道自己的蹤跡已經落在了燕小乙的眼中,再行遮掩已經無用。
他雙眼微瞇,看著那艘依然保持著極快的速度,向著岸邊的官船撞去的戰船,看著船首那個穿著黑色輕甲,如天神一般執弓漠然的燕大總督,反手一掀,將監察院官服淺色的那面套在身上。
他回頭看了半邊臉都在血泊中,已經沒有了一只耳朵的許茂才一眼,穿著小牛皮靴子的右腳,已經踩到了那只連接己船與白色帆船的繩索之上。
身子一晃,偽裝后的范閑,沿著霧中的繩索,向著那邊滑去。他的身體微微弓著,就像一只貍貓般,無聲地遁入白色的霧氣中。
嗤的一聲!一枝箭沒有射向消失于霧中的范閑身體,而是射向了系在戰船右側的弩機繩索,箭尖瞬息間將繩結絞成粉碎!
兩船間的繩索無力垂入海中,然而卻沒有聽到有人落水的聲音。
……
……
燕小乙冷漠地收回長弓,看著腳下的船只以奇快的速度向著那艘監察院官船撞去。
霧的那頭,范閑已經像只幽靈般,單手擎著斷繩,飄進了自己熟悉的船艙之中,他來不及看自己的屬下有沒有人受傷,也顧不得管身后不足一箭之地,那艘巨大的水師戰船正朝著自己的屁股撞來。
他直接狠狠一腳踹在了艙中一個箱子上,啪的一聲脆響,結實的堅硬木箱被他蘊藏著無窮霸道真氣的一腳踹的木片四濺,銀光四射。
是的,銀光四射。
十三萬兩雪花銀從裂開的箱子里傾瀉了出來,就像是被破開腹部的熟爛了的石榴。
露出了那個狹長黑色箱子的一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