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時起,閉城門,非哀家旨意,不得擅開。”
“是。”
“定州軍獻俘拖后,令葉重兩日內回程,邊疆吃力,應以國事為重。”
“是。”
太后的眉頭忽然皺了皺,老人家此時雖然一直平靜,但終究還是感覺到腦子里開始嗡嗡地響了起來,她輕輕揉著太陽穴,思忖半晌后說道:“宣靖王,戶部尚書范建,秦……恒,入宮。”
“是。”
太后最后冷漠說道:“讓皇后和太子殿下搬到含光殿來……寧才人和宜貴嬪也過來,老三那孩子也帶著。”
大皇子低著頭,心頭一緊,知道祖母依舊不放心自己,但在此時的悲慟情緒中,他根本不想計較這些事情。
天時已暮,外面的鐘聲已息,太極殿里燭火飄搖,看著是那樣的慘淡不安。此時慶國實際上的控制者,已經垂垂老矣的皇太后忽然咳了兩聲,眼神里閃過一抹復雜的情緒,淡淡說道:“著內廷……請長公主殿下及晨郡主入宮暫住,范閑……那個懷著孩子的小妾也一并入宮。”
“是……”
皇太后久不視事,然而此時的每一道旨意,卻是那樣清楚地直指人心,她試圖在最快的時間內,將整座京都與外界隔絕起來,將那些可能會引發動亂的人物,都控制在皇城之中。
忽然有一個無子息的嬪妃瘋狂嘶喊道:“范閑刺駕!太后要抄他九族,怎么能讓他家人入宮!”
此言一出,闔宮俱靜,太后冷冷地看著那個嬪妃,就像看著一個死人,緩緩說道:“拖下去,埋了。”
幾名侍衛和太監上前,將那名已經陷入癲狂狀態的嬪妃拖了下去,不知道會把這個可憐人埋在宮中那株花樹下的泥土里。
太后冷冷地掃視宮中眾人,寒聲說道:“管好自己的嘴和腦子,不要忘了……這宮里的空地還很多。”
殿內眾人心生悲意,卻不敢多說什么,她們心頭的悲傷疑惑與這名嬪妃相同,只是她們沒有瘋,所以沒有開口。
“陳萍萍呢?怎么沒入宮?”皇太后寒著臉問道。
洪竹停下了手中的毛筆,迎著太后質詢的目光,顫聲說道:“陳院長中毒之后,回陳園由御醫治療,只怕……還不知道……”
皇太后眼光一寒,咬牙大怒說道:“傳旨給這老狗,說他再不進京,娘兒母子都要死光了!”
……
……
人去宮靜。強抑著心頭悲傷驚怖,在最短的時間內,做出了最穩妥的安排后,慶國的皇太后忽然間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氣力,渾身癱軟地靠在了椅背上,緩緩閉上了眼睛,一滴濁淚打濕了她眼角的皺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