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叛軍校官狂喝一聲,帶著身旁的攻城士兵便往那個口子里鉆進去,雖然沒有什么空間,但是即便挖,他們也要把這座城門挖開,軍令如山,慶國的士兵在戰場上從來沒有畏死的孬種。
然而一枝黑色的長槍,從那些石土的上方唯一一道空隙里,像閃電一般刺了出來,一槍刺中那名校官的咽喉,鮮血一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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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下方,那些在長長宮門洞里堆積極滿的假山碎石后方十步處,三百名禁軍冷靜而緊張地注視著宮門洞的里任何動靜,他們的主官已經率著小隊,進入其間,此時占著如此優勢的地形,沒有理由讓叛軍就這么輕易地攻進來。
皇城上方,大皇子冷漠地看著腳下叛軍一波強過一波的攻勢,舉起右臂,狠狠地軍下。身旁的親兵領命,快速地搖動著手上的黃旗,沿著皇城正前方一線,在城頭的數百名禁軍同時行動,抬起腳下的麻袋,小心翼翼地撕開,然后向著下方已經不在弩箭射界內的叛軍頭上灑去!
微黃的粉末,如同一場并不干凈的雪,紛紛灑灑地降了下去,瞬息間將最靠近皇宮處的逾千叛軍包裹了進去。
叛軍將領大驚失色,以為是監察院的毒,下令屬下留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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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毒粉,三處不是范閑的豆腐坊,并沒有生產這么多毒藥的能力。這些黃色粉末,全部是凌晨禁軍收攏入宮之前,在范閑的命令下,從那座方正建筑最下面的那層里,搶運進來的粗劣火藥。
皇城一向沒有做過迎接強大軍力攻城的準備,所以此間沒有備著熱油,也沒有備太多可以燃燒的東西,如果不是有監察院提司范閑站在他們這邊,今天的守城戰,只怕要進行的異常慘淡。
大皇子看了一直平靜看著遠處叛軍中營的范閑一眼,輕輕點了點頭。
“放!”
一直跟著大皇子的那名親信校官臉上滿是狠厲之色,對著皇城之上的所有禁軍高聲發出了命令。
先前一直箭雨稀疏的皇城上,忽然爆發了攻城戰以來最密集的一次箭雨,而且這些箭雨上都帶著紅紅的光芒,就如同正陽門下,秦恒屬下第一猛將臨死前所看到的那抹不吉的顏色。
火箭瞬息間射到了城下,不用講究任何的準頭,只需要射入那些粉末之中。
天空作美,秋日已升,天氣漸溫,晨風已去,那些紛紛揚揚灑下的粉末,并沒有被風吹散,更沒有令范閑擔心地被反吹上城,而是形成了一大片的霧靄,將城下的逾千叛軍都籠罩住了,看上去河岸柳提處美麗的晨景,只可見到里面影影綽綽,開始慌亂起來的身影。
火箭入霧,瞬息間用一種極其可怕地速度燃燒了起來,無數的火頭蓬勃地燃燒,迅即連成了一大片火海,像是橫亙在皇城下方的一條火龍,又像是一片金日照耀下的平靜湖水,漸起波濤,漸漸翻騰,明亮至極,熾熱至極,竟將天上的那輪日頭光彩也遮掩了下去。
而這些霧中的人們呢?他們慘嚎著,燃燒著,化成了無數可憐的火人,拼命地試圖從霧中跑出來,然而這樣大范圍的燃燒,又豈是這樣普通的生靈所能承擔?
無數火人在廣場上狂奔著,慘嚎聲直沖天際,場面看上去異常恐怖!
沒有一名燃燒的叛軍士兵能夠跑回自己的陣營,大部分變成了宮城下的焦黑尸首,還有部分燃燒的火人只來得及跑到了廣場上,便叭的一聲摔倒在地上,帶著身上殘存的火苗和升起的青煙,不停地抽搐著。
此情此景,何其悲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