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州軍必須要接替老秦家,來承擔一部分謀叛者的責任了,這是范閑想要看到的一幕,他注視著這一切,發現慶**隊雖然訓練有素,但葉秦二家少有配合,在換陣之時,整個戰線終于露出了幾個豁口。
此時定州軍還遠沒有轉移到位,秦家仍然占據著中樞的所在,只是左上方的那幾道蛛網似的街巷露出了他們的道口。
范閑沒有什么軍事素養,但也知道那些缺口并無法被自己利用上,他只有在心中默默祈禱,已經陪伴了自己二十年的好運氣,能夠在此刻大放光彩。
似乎是冥冥中自有天意,而天意側耳傾聽到了范閑心中的祈禱,正在叛軍換陣微亂之際,缺口處的那道長街上終于傳來了急促而蘊含著殺意的馬蹄聲。
范閑精神一振,定睛望去,卻是眼光大寒了起來。
不是援軍,而是秦恒!
……
……
經歷了正陽門的殘酷狙殺,秦恒這位曾經親歷南詔戰事,將門之后的將軍,終于憑恃著強大的五千騎兵,正面突破了監察院與禁軍騎兵的聯合狙殺,在遲緩了一個時辰之后,終于趕到了皇宮!
轉瞬間,可見秦恒屬下的騎兵已經沖到了街口,可見那些騎兵身上的血跡傷痕,而五千騎兵,此時只余下近三千人,可以想見正陽門下的狙殺慘烈到了何種程度。
范閑的心尖像是被針扎般痛了一下,他知道自己最忠心的監察院部屬只怕在正陽門下損失慘重,不知死傷了多少人,至于大皇子派出的那支禁軍大隊,想必是全軍覆沒。
一抹苦澀血腥的味道,在他的唇舌間翻滾著,兩聲咳嗽后,范閑瞪著血紅的雙眼,知道霸道的麻黃丸在強行提升自己的境界同時,也深深地傷害到了自己的心脈。
然而他只是盯著那個缺口處,看著那隊秦恒率領的騎兵,挾著煙塵,帶著血跡,出現在眾人的眼簾中。
“動手。”
他捂著滲出血水的嘴唇,含糊不清說道。雖然命令含糊不清,語聲極低,但一直守候在他身旁的啟年小組成員,卻沒有一絲猶豫,舉起自己的右臂,奮力地一拉,手中的令箭沖天而起,在這一片陰沉的天空中,綻出了一朵美麗的煙花。
從昨夜至今時,京都的第二朵煙花。
……
……
煙花令一出,在皇宮前廣場后方的民宅里,響起了一陣陣古怪的聲音,吸引了許多人的注意。而在那左前方的三道街巷正中間一條中,竟是突兀地響起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秦恒的騎兵已至,這些馬蹄聲又是從何方響起?這些堅定急促,甚至比秦家浴血騎兵更快速,更殺氣十足的騎兵,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