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范閑微驚說道:“王大都督的家人?”
王小姐盯著范閑,說道:“你知道我家?你又是什么人?”
范閑卻是根本不看她一眼,對著管家和家將溫和說道:“快把你們家小姐勸回去吧,這宮里還沒有發旨,她就這般來鬧,傳出去怎么見人?”
管家和那名家將連連稱是,只是互望兩眼,卻不敢上去扶自家小姐,因為先前已經試過幾次,根本沒有法子。范閑微微一怔,這才發現老管家的臉上有幾道鞭痕,雖然受力不深,卻也漸漸滲出血來。
他轉頭一看,便看見那名刁蠻王家女的左手上拿著一根馬鞭,不由臉色陰沉起來,有這樣一位忠誠管家,應當珍惜才是,居然還用鞭子毆打,對這女子的印象更是差到了極點。
恰在此時,這名王家小姐見范閑不理自己問話,擺出一副鼻孔向天的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被關在和親王府門口外面半天,她已經丟了大臉,此時一個不知姓名的年輕官員,居然也敢給自己臉色,她哪里還肯再忍,心頭怒火大作,眼中淚水漣漣,左手一揮,一鞭子就抽了下去!
馬鞭呼嘯著揮下,快要觸到范閑的鼻尖,范閑卻只是看著這個女子,在心里嘲諷想著,自己重生這一世,所遇見的女子總是各有各的美妙之處,在澹州時便是想尋一個惡霸也尋不到,沒料到今天終于見著一顆嫩生的魚眼珠子了。
嗤嗤數聲,幾道寒風閃過,王家小姐手持的馬鞭在范閑身前斷成四截,垂落在地。
監察院六處的劍手,哪里會讓一個刁蠻女子傷了自家的提司大人,只見寒光大作,六七把鐵釬便將這位王家小姐圍了起來。
管家與那名家將哪里想到這位年輕監察院官員身邊居然有如此多高手,心中大驚,擔憂小姐安危,齊齊護在了王家小姐的身前。如果是放在往日,只怕他們就應該猜出了范閑的真實身份,只是全京都人都知道,監察院的小祖宗還在代陛下巡視西涼歸來的路上,所以一時間沒有想到此點。
雙方劍拔弩張,隨時可能在王府外面動起手來,監察院的劍手雖然可怕,但是燕京王志昆派來保護自己女兒的家將也不是閑手,最妙的是,和親王府的大門還是那樣緊緊關著。
范閑卻不動怒,反而笑瞇瞇地望著王家小姐,說道:“你繼續罵,我不攔你,只是日后我要去問問王志昆,你這樣一個異類,究竟是怎樣教出來的,改明兒我也得去問問史飛,他這個做叔叔的是不是沒有空教你,要不要讓我來教。”
場中大嘩,慶國朝廷里,敢直呼王大都督與史統領姓名的年輕人,絕對不超過三個,除了兩位皇子之外,便只有那位年輕人,管家與那位家將對視一眼,看出對方心中的震驚與悔意,嘴唇都開始發起抖來。
偏那位王家小姐卻是個愚鈍之輩,聽到對方直呼自己父輩姓名,大怒說道:“你是什么東西,居然敢對父親大人說三道四,居然敢說管教我!”
范閑看了她一眼,冷笑說道:“我連葉靈兒這匹野馬都能管的服服帖帖,更何況是你這頭跛腳驢子。”
說完這句話,他不再理會那些惶恐不安的王史兩家人物,逕直登上臺階,啪一聲錘響了和親王府的大門,惱火說道:“看夠了沒有?還不給我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