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辜先生時常來劍廬與師尊說話。”王十三郎應道。
范閑搖了搖頭說道:“天下每多藏龍與臥虎,我雖然沒有見過這位辜先生,但想必這也是位了不起的人物,小梁國之亂因他而起,我卻無法治他,至于他的家族你也放心,我會保存他們,辜先生的祠堂在事后也會盡快立起來。”
王十三郎怔怔地看著他,許久之后開口說道:“你不是真正的敬他,你只是需要擺出這副姿態,來安撫梁國的百姓。”
“這是所有侵略者都會做的招數。”范閑的表情有些黯然,“不過你能想到這點,讓我有些吃驚,十三,你越來越不簡單了。”
“看到了太多的事情,誰都無法簡單。”十三郎盯著他的雙眼說道:“你曾經答應過師尊,不讓東夷城的人流血。”
“我不喜歡看見流血,不然我何至于被你們劍廬綁上這架馬車?”范閑自嘲一笑,笑意卻漸漸冰冷起來,“但是必要的血總是要流的,不然若一直亂下去,就如同一個漩渦,只會把整座東夷城都吞進去,到那個時候,死的人就更多了。”
他回首靜靜看著王十三郎,說道:“我知道你在憤怒什么,我也知道你在難過什么,但你看著我的眼睛,想想我為之付出了什么,不要忘記,如果僅從我個人的利益考慮,慶軍來攻,我逍遙事外,頂多為東夷城的無辜百姓哭上兩場,何至于煎熬成這副模樣?”
“如果雙方大戰起,東夷城必敗,亡者以十萬人計。”范閑閉目說道:“我的人生哲學很簡單,既然這件事情阻止不了,那么死的人越少越好。”
“十個人的生命和一萬個人的生命沒有什么區別。”王十三郎說道。
“錯!”范閑斬釘截鐵說道:“我不理會生命有沒有價,我只知道一個人的生命就是獨一無二,十萬個獨一無二,絕對比十個,百個,千個更重要。”
“如果老天爺給我一道選擇題,十萬個人和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個人的性命相比,我肯定選擇前者,因為前者多一個。”
“東夷城的人應該學會對我感恩。”范閑看著王十三郎的眼睛,平靜說道:“我讓很多必死的人活了下來。”
王十三郎沉默很久后說道:“可是這些人本來就是不需要死的。”
“陛下的事業需要他們死,他們就必須死。”范閑從大青石上站起身來,“連你師父都沒能阻止得了他,你就應該明白我的壓力。”
范閑拍了拍臀后的沙子,瞇眼看著一望無垠的大海,說道:“有時候我發現自己都快高大全了。”
“什么叫高大全?”
“一種非人的形容。”范閑聳了聳肩,“但細細回想,我不是高大全,我只是愿意這樣做而已,我不會為了某種理想,某種精神需要而去殉道,比如像那位辜先生一樣**,我是一個會逃跑而且擅于逃跑的人。”
然后他轉過身來,看著十三郎平靜說道:“那****與四顧劍在屋內靜談,談的內容你也應該聽見了,關于霸道真氣,你有沒有什么體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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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幾章寫的很糾結,本來依我的性子,東夷城這邊是要細寫的,比如那位辜先生什么,都是可以做文章出彩的角色和場景,但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愛看這一段,而且寫著確實也有些浮,不知為何,所以情節的速度都快了一些,希望大家能習慣。然后……我準備發瘋,因為好像不發瘋就提不起神,寫下面那段發瘋的內容,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