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當最后一聲的聲音在范閑的黑色馬車旁邊響起時,一個淡灰的身影也如一道閃電一般,斜斜里飛掠到了馬車之旁,車隊延綿極長,而此人的輕身身法竟然與監察院部屬傳訊的速度差不多,實在是令人瞠目結舌。
沐風兒身為啟年小組眼下在范閑的親衛首領,警惕地握著刀柄,看著那個風塵仆仆,滿臉憔悴,剛剛落在馬車之旁的監察院官員。這個官員的臉看上去很陌生,所以沐風兒不敢大意,然而當他看到了那個官員一直用右手高高舉著的腰牌,心頭大震,沒有攔阻此人上車的動作。
那名身上衣衫已經破落到不像模樣的監察院官員,鉆進了范閑所在的馬車,直接跪了下去,嘶啞著聲音說道:“陳院長回京,生死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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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這名官員如閃電如輕風的身影出現在馬車之旁時,范閑的眼睛就亮了起來,越來越亮,因為他看出了擁有如此迅疾身法的官員是誰,對方是自己已經思念數年,自己往年最親近的下屬。
“老王頭……”看著這名官員進入車廂,范閑眼睛里的亮色漸盈,化作喜色,哈哈大笑,然而笑聲嘎然而止,因為他聽到了王啟年所說出的那句話。
范閑眼中的亮色喜色迅疾凝結,變成了一團灼熱的冰,寒的可怕,熱的可怕,直接問道:“從何地回,何時?”
王啟年的胸膛急促的起伏,監察院雙翼之一的他,從達州城外不遠處向著東北方向斜插而來,許久不曾休息,完全憑仗著心頭那一口氣在支撐自己疲憊至極的身軀,此時終于見到了范閑,他已經快要支撐不住了,但他知道,范閑此時問的那個問題,涉及到老院長何時能夠抵達京都,范閑還有多少時間的問題,所以他很直接地說出了答案。
范閑沉默地坐在椅上,閉目,然后睜開,已經在腦子里算出陳萍萍被押送回京大概的日期,以及自己從這個地方趕回燕京,再趕回京都需要的時間。
趕不上了嗎?范閑眼眸里的那團寒火愈來愈盛,他看著跪在身前的王啟年,一言不發,先前久別重逢的那絲喜悅,卻被一股強大的怨氣所掩蓋。陳萍萍返鄉的護衛力量是范閑親手安排布置,在監察院的看防下,怎么可能被皇帝老子再抓回去!
范閑此時根本想不到,在達州發生的一切,只不過是陳萍萍自己要回京,他要回去問皇帝陛下幾句話而已。
時間急迫,如同山火已經燒到了眉毛,范閑冷漠著臉,對車窗邊的沐風兒說道:“全隊返回東夷,告訴大殿下,除非有我的親筆書信,永遠不要回來。”
從知曉陳萍萍再返京都,到范閑發出第一聲命令,總共只花了片刻時間,范閑首要的便是處理這一大隊的問題,接著便是要防范此時在東夷城擁兵過萬的大皇子,會不會出什么問題。
發布完命令,下面的人自然會負責執行,范閑不會再多說任何一個字,他從豪華黑色馬車的格板里取出一袋清水綁在了自己的腰上,然后長身而起,深深地吸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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