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寧為難說道:“可是這種洋文好難學,大伯在東夷城里找了好久也沒有找到老師。”
范閑笑了笑,說道:“那便不唱了。”
他看著身畔的女兒,不知怎的忽然想起了很多年前澹州城內的那個小黃毛丫頭,也想到了皇帝陛下死前說的那句話,沉默不語,有些掛念不知在何處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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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總跟著我。”一臉冰霜的范家小姐,此時做著醫者打扮,身后背著一個醫箱,行走在一處偏僻的山野里。她看著身后像個流浪漢模樣的李弘成,冷冷說道:“柔嘉都生第二個了,你這個做舅舅的不回府,再者說,靖王爺想些什么,難道你不知道。”
李弘成將頭頂的草帽取下扇了扇風,看著樹旁的范若若,極為無賴笑道:“父王想要孩子自己去生去,我可沒那個時間。”
“你還要跟我多久呢?”范若若咬著嘴唇,惱火地看著他。
“已經跟了五年了,再多個五年又如何?”靖王世子李弘成,牽著那匹比他還要疲憊的瘦馬,微笑著應道。
范若若一言不發,放下了笠帽下的紗簾,往著山下升起白煙的山村行去,只是心里偶爾想著,被這廝也跟成習慣了,那就且跟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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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閑的手握著淑寧,指間觸到溫潤的一串珠子,低頭望去,才發現是那串很多年前海棠送給女兒的紅寶石珠串,睹物思人,范閑不禁一時怔住了。
“朵朵阿姨什么時候再來看我?”范淑寧明顯擁有比她年齡更加成熟的思維,一見父親的神情,便猜到他在想什么,極為體帖地問了一句,反正這時候兩位母親都不在身邊,誰也不會管什么。
范閑笑了起來,說道:“等她在草原上累了,自然就會來看你。”是的,海棠又回到了草原,不知道什么時候會回來,而北齊的皇帝和司理理呢?宮里那個小名叫紅豆飯的丫頭呢?聽聞明年的時候,紅豆飯便要正式被冊封為公主了,然而這些年北齊皇帝一直沒有子息,朝堂上有些擾嚷,也不知道那個女皇帝究竟準備怎樣應對?
莫不是還要找自己借一次種?范閑絕對不會介意這種犧牲,想著劍廬里的場景,馬車里的場景,他的眼神都變得柔和了起來,開口說道:“淑寧,想不想去上京城逛逛?然后咱們再去草原,等你年紀再大些,咱們就出海。”
“好啊。”淑寧興奮的叫出聲來。
范閑的目光落在懸崖下的海面上,忽然看見了一艘船正向著海港駛來,在甲板的前方隱隱站著一人,手持一竿青幡,立于猛烈的海風之中,好在瀟灑如意。
王十三郎來了,范閑的身體微僵,雙眼微潤,心頭生出了無窮的感激之意,十三郎既然從北方歸來,一直在大東山上養傷的五竹叔,應該離歸來的日子也就不遠了,范閑真的很想念那塊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