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踏進最里面,一絲血腥闖入他們的鼻翼,而地上也有著干枯的血跡。
他們都沉默著,默哀。
這一家四口,全沒有了生命特征。
但在陳銘快速粗魯掀開一個尸體時,刺鼻的血腥鋪面而來。
在那群人身子下有一個小小被褥,慢慢靠近,竟然是一個嬰兒,她呼吸極淺,小臉也是紅通通的。
“這……”束蔣有一絲興奮。
夏瓊臉上也露出了驚喜,開心的笑著:“太好了。”
但同時在嬰兒身份掃描出來的時候,他們喜悅的胸腔就陷入了寂靜。
女孩、一個月零一天。
聯系醫護后,束蔣把尸體擺好核對身份,但他們的身體早已經被凍的僵硬,姿勢都十分怪異。
而且還可以從他們結冰的臉上看到最后的痛苦,隨著第四人的移開,大量的血跡映入眼簾。
束蔣沉默又重了幾分,特別是醫護人員把嬰兒放入保溫箱里時。
不止他如此夏瓊、陳銘亦是。
這小女孩如何活下來的,他們比任何人都清楚。
同時也令他們內心感到恐怖,這場雪災發生不過一周,尸體被冷冰的竟可到如此程度。
陳銘走到一人前,想把其中死去一人的眼睛閉合,但觸及的確是冰霜。
這沉重的氣氛,一直包裹著他們。
甚至那血跡一直停留在他們腦海里,這是女嬰活下來的奇跡,是四條命換一命。
束蔣想打破沉重的氣氛,帶著假笑打趣說:“愛真偉大啊!”
在第四具尸體時,她嘴角還有著明顯的紅色,她是靠她丈夫的血來維持最后的溫度,而她又把最后的溫度留給了她的女兒。
陳銘不知道想到什么,眼睛黯了一下,輕“嗯”了一下。
“走吧”低沉的話好像又和平常沒有什么兩樣,但尾音明顯更加的沉著。
這好像又回到了二十五世紀初期,在物競天擇。
但他們都明白著,這更加的恐怖、絕望。
每個人都在以不同方式努力的,希望可以出現奇跡。
“靠,怎么又失敗了!我自己去。”司星鴻把袖子擼到來最高,這研究室里面,為了保證設備的正常,溫度至少有三十度,加上為了避免冷空氣的侵入,全處于密閉的狀態,哪怕這個時代空氣凈化再好,幾十人堆扎的地方,也是十分難受。
不少人臉上流著汗,語氣十分的擔心:“這不太好吧,我去。”
隨之又是一片下定決心的叫喊。
“我去、我去。”
但司星鴻的語氣卻十分堅定:“我是最熟悉這顆衛星的人。”
這句話令他們沉默著,因為上一代維護這顆衛星的人就是他的父親,從小耳濡目染,沒有人比司星鴻更加了解。
“但不太好吧?”畢竟司星鴻是這一科主要的負責人,他出事了,后面該怎么辦?
“星哥,還是我去吧!”康滿走出來說,年輕的面孔不超過二十五歲。
但司星鴻仍然搖著頭:“未來還是要靠你們的。”其實他自己也不過四十歲。
從這世界變異開始,人類的生命也發生了變化,以前平均壽命七八十,現在人人過百也不稀奇,如果條件好,一百五也不驚奇。
但能活到七十歲的人不也過爾爾。
在他們繼續爭吵期間,封閉的大門被打開了,郭準推著輪椅走了進來。
有人見郭準,連忙搶先道:“星哥想出去!”
郭準把目光放向司星鴻,他也不退縮,面上全是堅毅:“沒有人比我更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