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當當,田源也把金碗越敲越快,口中念念有詞:“當里個當,金箍棒,閃金光,降妖除魔逞豪強,打得妖魔鬼怪哭爹喊娘——哎呦媽呀,小猴子你打我干嘛?”
估計是怕他把金碗給敲漏嘍,小猴子用木棍兒在田小胖踝子骨上敲了兩下,沒使多大勁,卻咔嚓一下斷成兩截,枯樹枝子,早都朽了。
太好看啦——觀眾們還以為是事先彩排好的呢,小娃子們都扯嗓子嚷嚷:“再來一個,再來一個!”
小白搶回金碗,里里外外瞧了瞧,還好,連個坑兒都沒有,這才放心。正瞧著呢,就聽當啷一聲,金碗里多了個東西,正在碗里打轉。捏起來一瞧,是個五角錢的鋼镚。
有小娃子帶頭,其他人自然有樣學樣,開始翻兜,大多是五角一塊的鋼镚,噼里啪啦扔進小白的金碗里。把小猴子都整蒙了,一個勁用小爪子抓著后腦勺。
這才是捧著金飯碗要飯呢——田小胖也是哭笑不得,嘴里吆喝著,要娃子們把錢都拿回去。
這時候,包村長的牛車也終于趕上來,老漢跳下車就開罵:“你們這幫兔崽子,趕緊滾蛋。這是縣里派到咱們村的駐村干部,不是耍猴的!”
農村的娃子都皮實,根本不在乎,都笑嘻嘻的繼續圍觀,膽子大的,還想摸摸小猴,套套近乎。不過在大人的警告下,還是有點畏手畏腳,擔心被酸臉猴子給撓嘍。
小白可不是什么普通的野猴子,當然不會主動攻擊小朋友,反倒是端著金碗,挨個給那些小孩兒發錢。
村民也都聚攏過來,一邊瞧熱鬧一邊問東問西。黑瞎子屯實在太過閉塞,一年到頭也來不了幾個生人,就當瞧稀奇了。
平日里,村頭這棵大榆樹下邊就是個據點,大伙都喜歡在這扎堆扯閑篇。趁著人多,包村長也把那些村民介紹給田源認識。除了老頭就是小孩和婦女,年輕人一個都瞧不見,屯子里沒發展,都出去打工了,大多數也都在外面定居。
一時間,田源也記不住這么多人和名字,只能一個勁憨笑點頭。最后就記得一個事:村民大多姓包,老輩兒的中間多取個“明”字,比如那位看上去年紀最大、留著山羊胡的包二爺,名字就叫包明德。再下一輩大多取“有”字,比如村長叔的大名就叫包有財。
正聊著呢,就聽小娃子們一陣鬧騰:“哇,猴子上樹啦,好厲害——”
抬頭觀瞧,只見小白正在大榆樹的枝杈上蕩秋千呢,身手那叫一個靈活,弄得樹上的枯枝紛紛掉落。其中不少枯枝上還系著褪色的紅布條,隨著一起飄落。
“下來,快下來!”年歲最長的包二爺氣得胡子直翹,手里的拐棍兒使勁敲打著地面。其他村民也紛紛吆喝,嚷成一片。
嚇得小白呲溜一下鉆進田小胖懷里,轉著一雙大眼睛,滿眼不解地望著村民:偶不就是爬樹了嗎,猴子爬樹,天經地義,有必要這么大反應嘛,跟老鼠過街似的,人人喊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