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瞧見又幾個騎著摩托車的,正跟薩日根在那吵吵著什么,于是大伙都奔了過去。
跑到近前,只見薩日根一手領著孩子,另一只手握著鎬把子抗在肩上,身后不遠還躺著一條大狼狗,另外還有幾條,都在薩日根對面齜牙咧嘴的,想上又不敢的樣子。
要知道,薩日根是獵戶,手底下不知殺過多少野牲口,用老百姓的話來說,那叫身上有瘆人毛。
那幾個放牧的也早就下了摩托車,嘴里罵罵咧咧的,一瞧就不是啥正經人,正跟薩日根說著什么。不用問,田小胖也大概猜到了事情的經過:肯定是小巴拉他們到這邊甸子上玩,然后看到放牧的,這幫小孩就上去阻止,因為在黑瞎子屯,無論大人小孩都知道:不能在甸子上放牧。
平時小娃子在甸子上玩,要是禍害幾根草,回家都得被大人罵的。
那伙放牧的當然不能叫小孩給管著,可能就放狗嚇唬小孩。偏偏小巴拉的性子跟他老爸似的,天不怕地不怕,估計是不肯跑,結果就被狗給咬了。
事情并不復雜,不過這伙人的做法太不地道,放狗咬人,尤其還是咬小孩子。要知道,牧羊犬都是比較聽話的,要是主人不下令,它們絕對不會瞎咬。
“你們是哪的,不知道嗎,黑瞎子屯這邊的草甸子嚴禁放牧。”田小胖上去先講道理,至于咬人的事情,一會再說,畢竟小巴拉瞅著沒啥事,就是褲腿子被撕破了,小腿肚子上有兩排牙印在滲血。
結果,對面的人比他還橫,領頭的是一個黑壯漢子,嘴里還叼著根煙卷:“你算哪根蔥,他媽的冒出來多管閑事!”
田小胖也惱了:“會說人話不,你跑我們這放羊還有理了是吧?”
呸,那人將煙卷吐在地上,神情很是囂張地用手指著田源:“這些羊都是馬老板的,這塊地也是馬老板的,我們在自己家的地里放自己的羊,天經地義,哪用得著你個小崽子來多管閑事!”
“你是鎮子里的黑子吧,你說的馬老板是哪滴?”包大明白也趕到這里,出聲詢問。田小胖注意到,大明白的臉色不大好。
那個叫黑子的嘴里嘿嘿兩聲:“原來是明白叔,失敬失敬,俺當然是跟著馬崽——馬如龍馬老板混的。”
平時背地里叫習慣了,差點把老板的綽號給叫出來,要知道,馬老板最講究牌面,誰要是敢當面叫他馬崽子,那肯定吃不了兜著走。
果然是他涅——包大明白面如土色,嘴里喃喃著,仿佛丟了魂似的。
倒是包村長是火了毛的脾氣,手里的鐵鍬朝對方一指:“俺不管你馬崽子驢崽子的,在這放牧就不行,趕緊滾蛋!”
黑子又是哈哈一笑:“原來是村長駕到啊,好大的威風,不過現在是法治社會,不興打打殺殺那一套,沒看俺都收起刀槍炮,改行當了羊倌。臨來的時候,馬老板吩咐我們,說是這塊甸子他當初包了十年,現在還差三年才到期,要是有人為難俺們,就找他說去。村長大人,您老高高手,就別難為我們這些小魚小蝦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