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胖抓抓后腦勺,嘴里感嘆了一句:“嘿嘿,群眾的力量,果然是無窮滴——這些字畫呢,都是楊老先生家傳的。聽說俺們黑瞎子屯要建成博物館,就借給俺們進行展覽。既然有人別有用心,那就看看唄。”
他上嘴唇碰下嘴唇,說的輕巧,可把楊老爺和張大路他們給嚇著了:不能看啊,一看就露餡,搞不好,小胖子你直接就帶走了,然后立刻從有功之臣淪為階下囚。
要知道,這些書畫價值幾十個億,都夠槍斃了你知道嗎?
一時間,張大路的大胖臉上嘩嘩開始淌汗,楊老爺子也默不作聲,心里開始盤算,找誰來給說和說和,爭取大事化小才好。
田小胖倒是手快,找出鑰匙,打開柜子,就抱出一大捆子,然后往炕上一扔。瞧得滿屋子人都顏色大變。
尤其是那幾位修復專家,就差指著田小胖的鼻子罵娘了:這都是寶貝啊,你就這么粗暴對待,弄壞了你賠得起嗎?
東西是俺的,俺都不怕,你們跟著瞎操啥心啊——田小胖拿起雞毛撣子,先把大丑和小丑從窗戶攆出去,然后又叫小白安撫一遍那兩排老抱子。
別正看畫呢,關鍵時刻,老抱子下窩拉屎,萬一憋不出竄到書畫上,那就壞嘍。
隨手拿出來一幅畫,田小胖大大方方的展開,正是那幅三位名家的書法,作品中,蘇軾的肥厚,黃庭堅的凝練,以及佛印的灑脫,盡顯于筆意之中,可謂是三星閃耀,交相輝映。
瞧得在場的專家嘴里嘖嘖個不停,一個個恨不得鉆進字畫之中。
李處長知道這些人的毛病,典型的書癡畫癡,看到好東西就啥都忘了,于是輕咳一聲:“各位專家,有何見解?”
“好啊,簡直令人拍案叫絕!”一位頭發銀白的老專家口中大贊,瞧見周圍沒有桌案可拍,就啪得一下,使勁拍了一下炕沿,把那兩排老抱子嚇了一跳,嘴里直呴噠:再一驚一乍的,信不信俺們叨你!
是問你們這個嗎?李處長跟這伙人真是上不起火,又咳嗽一聲:“我的意思是來路有沒有什么問題?”
銀發老者姓王,為人最是古板,但是業務最為精湛,所以這些專家之中,隱然以他為首。王專家摘下手套,用手扶扶老花鏡:“有問題?有什么問題?這幅作品保存完好,傳承有序,最近二三年之內,還進行過重新裝裱,怎么可能有問題呢?”
最近兩三年裝裱過,那就證明不是出自山洞里面的東西。看到其他專家也都跟著一起點頭,一副十分篤定的架勢,李處長也只好繼續叫他們往下看。
這些老專家越看越贊,驚嘆聲此起彼伏,對于他們這些書畫工作者來說,能在一天之內,鑒賞到這么多名家之作,簡直不用吃飯了都,一飽眼福。
而且,他們還都斷定,這批字畫,都是最近兩三年保養過,絕無造假的可能。
屋子里面的楊老爺子和張大路等人,都暗暗長出一口氣,可是心里很快就又產生疑問:這到底是怎么弄的啊,兩天時間,就算是手藝再高明的專家,也無法修復這么多幅書畫啊,更何況,還有畫圣那幅被貓給嚴重抓壞的呢?
既然沒有問題,那么李處長也連忙就坡下驢,然后趕緊閃人。那幾位老專家,可舍不得走,還沒看夠呢,再瞧瞧,再瞧瞧。
送走了客人,田小胖站在當院,樂呵呵地望著東邊的林子方向:黃淑良啊黃淑良,你小子就是黃鼠狼翹屁股——憋不出啥好屁來。既然你背后給俺使絆子,那俺以后也就不客氣了。等過完端午節,俺也去你那溜達溜達,給你拜拜年,這叫來而不往非禮也,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