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哪的?”薩日根氣往上撞,抬腳踹了一下距離最近的那個人,這貨趴在地上,屁股撅得老高,一副欠踹的模樣。
脖子被踹了一腳,這回是徹底五體投地了,他抬起脖子:“俺是鎮上的——”
“咦,你是那個歪把子,俺還給你扎過針灸涅,你不是王大饅頭屯滴嗎?”包大明白認出來對方。
還撒謊涅,也覺得不光彩是吧?田小胖也不覺好笑,這都成俘虜了,啥審不出來啊。
他當然知道,王大饅頭屯,就在黑瞎子屯南邊,離著將近三十里地的樣子,也算是鄰居了。看他們開著電動三輪就知道,肯定跑不了太遠。
“叫你扯謊!”薩日根又踹了一腳,“趕緊打電話,把你們村的村長和書記啥的都叫來,咱們好好說道說道!”
事情涉及到相鄰的兩個村子,那么,基本上就沒有必要報警了,這種事情,都是村干部或者村里的老人出面,雙方協商解決。
“不用打電話了,俺就是村長王常有。”那個領頭的中年漢子,黑著臉應了一聲。
“行,你們可真行,村長領著出來偷莊稼,有這樣的帶頭人,難怪你們大饅頭屯窮呢,該!”薩日根也氣得直罵。
這位王村長還挺橫:“嘴巴干凈點,你們黑瞎子屯也沒少可牛的,還不是走了狗屎運,沾了熊能量的光兒,要不然,比俺們大饅頭屯還窮呢,有啥好神氣的!”
這話也沒錯,放前些年,王大饅頭屯也是需要黑瞎子屯仰視的存在,村里的大閨女,要是能嫁到大饅頭屯,那就算享福了:能吃上白面大饅頭啦!
可是風水輪流轉啊,黑瞎子屯迅速崛起,早就把大饅頭屯給甩沒影了。
“俺是黑瞎子屯的書記田源。咱們還是先回俺們村吧,再研究咋解決。”田小胖也感覺有點棘手,這個就跟個家過日子一樣,鄰里關系,得盡量往好了處。
王村長倒也光棍:“去就去,正好俺忙活半宿都餓了,去老丈人家里整點吃的。”
老丈人家?田小胖朝包大明白望望。大明白便小聲跟他說:“就是包明祿家滴,這小子才不是物涅,瞧不起丈人家,就結婚滴時候,接親來過一回,過年過節滴,都不上老丈人家串個門涅。今天要是去了,肯定也是被明祿老哥給攆出去滴——”
這樣啊,田小胖也搖搖頭,覺得這個王村長不咋地,這擺明了瞧不起人嘛。薩日根也氣不過:“有志氣有本事你別來俺們黑瞎子屯偷莊稼啊!”
王村長也立起眉毛:“啥叫偷呢,你們合作社,也有俺老丈人家一股吧,那這黃豆,也就有俺丈人一份,俺當姑爺的,替老丈人收莊稼,天經地義!”
這時候想起來認老丈人了,早干嘛去啦!田小胖擺擺手,準備走人。
“那這幾輛三輪車咋整啊?”脖子還惦記車呢。
田小胖頭也不回:“都先開俺們村的場院去。你們挺能干的啊,這才多大工夫,就割了好幾條壟。以后,天天晚上都來幫俺們收莊稼好了——”
大饅頭屯的人心里好氣:合著俺們是來幫你們黑瞎子屯收莊稼是吧?
可是,生氣也得憋著,身后那個大家伙一聲吼,叫人心驚膽戰,這可是個暴脾氣的啊,要說橫,他們是窮橫,人家才是真橫呢。拍你一巴掌,你都沒地方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