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周兄,果然是你!”楊老爺子也從屋里迎出來,兩個人也是老朋友了,彼此握著胳膊,放聲大笑。
田小胖趕緊往屋里讓,除了周老先生之外,還有一個中年人,是他的弟子,磕頭拜師的那種。另外還有一位年輕的司機,全都讓進屋里。
屋里滿滿當當的,好在小娃子們已經吃完了,趕緊騰地方,把碗筷撿下去,重新上菜。反正這些菜肴都是量大。
周老先生先跟家里的幾位老爺子交流幾句,年歲相仿,自然比較親切。等到老一輩子的都引見完了,才有一位年輕人上前給周老先生見禮:“先生,您怎么來啦?”
看到自己的關門弟子徐東升,周老也頗有些意外,他對這個弟子還是比較滿意的,家世好,但是卻能躬身做學問,這一點很難得。
師徒二人聊了幾句,徐東升又給周老帶來的中年人見禮:“二師兄,辛苦啦。”
剛才,周老也沒細說,所以,徐東升就把二師兄給拉到一邊,問起詳情。他的二師兄叫馮國舒,書生氣比較重,有點不通人情世故,估計是做學問做的,做成死心眼了。
對于師父這么大年紀了,還舟車勞頓的,大老遠巴巴來到這個小山村,馮國舒也有點不滿。他這性子,當然不會藏著掖著:“師父也真是的,我看是老糊涂了。偏說那個叫田源的,是識別甲骨文的大家,專程來登門拜訪,我看那個小胖子也不像是有學問的——”
徐東升也知道二師兄的性子比較耿直,不過還是勸說兩句:“師兄慎言,咱們當弟子的,怎么可以編排師父呢?”
馮國舒點點頭:“我就是擔心師父的身體,大老遠折騰來,空跑一趟。”
知道他也是孝心,就是不會說話,徐東升也就不再糾結這個問題。不過,二師兄有一句話,他還是比較贊同的:那個小胖子,確實不像是有學問的。嗯,倒是武力值挺高的,一腳就把大野豬踹趴下了,比秦無衣還厲害。
說話間,這桌的酒菜擺好了,周老先生居中而坐,盧教授和楊老爺子在兩邊陪著,再往下,才是馮國舒田小胖和徐東升等人。
“老先生,吃菜,吃菜。”田小胖用公筷夾了一塊野豬肉,放進老先生碗里。
“師父年紀大了,晚上不吃肉,不好消食。”馮國舒倒是一點不客氣,直接把肉夾在自己碗里,然后咬了一口,嚼了兩下,面色一愣:“這肉——這肉——師父,您老還是嘗一塊吧。”
說著,就把碗里的肉又夾了回去。
這個你都啃一口了好不好?田小胖也瞧出來了,這位大概就是傳說中的那種書呆子。于是也不見怪,又選了一塊比較順溜的骨頭,給老先生夾到碗里。
野豬肉比較瘦,周老撕了一絲兒,慢慢咀嚼一番,然后連連點頭:“肉香很濃。子在齊聞韶,三月不知肉味。這都有多少年了,我還是頭一次吃出肉香味兒。”
老先生說的是孔子的典故,在齊國聽韶樂,天天吃肉,竟然吃不出肉的滋味,可見韶樂達到了這種迷人的程度。
楊老爺子哈哈大笑:“周兄,此地得天獨厚,物產大多如此,來,嘗嘗野蘑菇,味道更佳。”
大伙邊吃邊聊,田小胖還張羅喝點,可是人家都擺手,他也就不提了。等到一頓飯吃完,二師兄抹抹嘴巴:“有這頓飯墊底,好歹算是不虛此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