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熟悉的由鵝卵石鑲嵌的石階，陳塵有些悵然若失，來臨的時候，他還是一個什么都不懂的當鋪伙計，而如今……
“也許，我再也沒有留下來的可能了……”陳塵嘆了口氣，捂著胸口，一步一步的向大殿挪去。
“弟子陳塵，拜見掌門，拜見各位長老。”等陳塵剛來到大殿之中，看著上方正襟危坐的六位長老以及掌門，他想要行禮，可身上的疼痛讓他無法完成動作。
“你如今身體有恙，不必多禮。”張長老頓了頓，想要將洞天做出的決定告訴他，可是一時間有些于心不忍，于是換了措辭，“陳塵，你多久不曾回過家了？”
“回張長老，弟子記不清了。”陳塵臉色平靜，他知道張長老話中的意思。
“你想家嗎？”
陳塵低下了頭，“回長老，弟子想。”
“既然如此，你以前在洞天犯下的錯……”
“你說那么多有什么用？干嘛不直接告訴他？”坐在一旁的孫長老將張長老的話打斷，他瞥了一眼陳塵，“你們都不愿做惡人，這惡人我便來做。”
如果換做平常自己被人打斷，張長老肯定會生氣，可是今日他默許了孫長老的做法，只是嘆了口氣，不忍再看。
“小子，你給我豎起耳朵，仔細聽清楚。”孫長老頓了頓接著道，“從今天開始，你便再也不是我洛淮弟子。經過討論，我們決定不再追究你之前所犯的錯誤，反而會給你準備一些銀兩，供你下半輩子開支使用。”
雖說來臨之前，陳塵就已經知道會是這樣的決定，可當他親耳聽到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有些失落。
陳塵雖說感到不公，明明自己先被挑釁，后而進行反擊，不僅受傷無法修行的是自己，就連最終離開的也是自己。
無關其他，只是因為自己以后再也無法修行，也沒有了“價值”。
陳塵將目光轉向張長老，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樣，陳塵懂了。
在修行者的世界，除了自己以外，沒有人可以靠得住。倘若自己開辟出了苦海，甚至已經到了命泉，絕不會變成現在這種局面。
“弟……小子陳塵，謝上仙賞賜。”良久，陳塵忍著劇痛躬身行禮，接著他吸了吸鼻子，苦笑道，“如果上仙沒什么別的事了，小子這就告退。”
孫長老揮了揮手，如同在趕一只蒼蠅，看著陳塵的背影，他接著道，“當初我就說過，這小子根本不可能是圣體，你們都不信，非要把他留下。”
“結果呢？不僅不是，反而白白浪費了那么多資源。如果不是怕他丟了咱們洛淮的顏面，我看連銀兩都沒必要給。”
看著陳塵步履蹣跚的模樣，沉寂許久的趙長老平視孫長老一字一頓，“說夠了就閉嘴。”
“趙師妹，我這也是為了咱們洞天著想。”孫長老冷喝道，“咱們是洞天！不是避難所！為什么要去照顧一個無法修行的廢物？他能給咱們帶來什么？什么也不行！”
陳塵身子一頓，由于行動不便，他還不曾離開大殿，故而將孫長老說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他不知道孫長老是不是故意說給他聽的，只是攥著拳頭慢慢行走。
趙師妹沒有說話，看著面無表情的掌門師兄，她覺得曾經溫馨的洞天似乎變了，變得有些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