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陳塵竟是如同預言一般將棋子的準確位置說了出來,負責記錄的修士眼神中閃過一絲驚奇,他整了整衣服,朝前者作了一個揖,“在下扈超。敢問道友以前師從何處?”
“不曾拜師學藝。”陳塵拱了拱手,當作回禮,繼而繼續觀摩棋盤上的情況。
扈超顯然不信,盡管象戲上手容易,可能在如此短的時間之內,便可以迅速洞悉棋盤上的局面者寥寥數幾,更別提能夠言準黑方的動向。
更何況對方如此年少!
對于扈超的質疑,陳塵并未放在心上,他是什么水平,自己心知肚明,若是這都算作天賦異稟,那千山城那幫整天閑著沒事干,湊在一起下棋玩的老大爺,又該如何?
“為什么不是士肆進伍?”中帳里端坐的壯漢眉頭緊皺,他撓了撓并不發癢的脖子,繼而思忖許久,等其將隨后的步驟盡數明晰,繼而朗聲道:“車九平八!”
隨著雙方數子落下,自己未曾被黑方吞掉一子,這讓壯漢長舒一口氣,只要能夠這樣保持下去,一旦時機來臨,自己便能廢掉黑方數子,他將眉頭的汗漬擦拭干凈,眼看黑子“士肆進伍,”他接著道:“兵九進一!”
眼看黑方炮貳平壹,陳塵不由得嘆了口氣。
時刻注意著陳塵的扈超隨即開口:“如今那廝分明占據上風,小兄弟為何嘆氣?若有高見,不如說出來告訴我等。”
對于對方的疑問,陳塵并沒有藏私,他眼光沒有離開棋盤絲毫,道:“是占據上風不假,可他錯在沒有繼續擴大優勢,反而給黑方留了活路,方才紅方若是馬三進四,黑方必定炮陸進貳,如果紅方炮五平三,那么黑方只能炮貳平壹……”
一名修士將陳塵所言盡數記載下來,等其觀看完畢,便忍不住開口道:“炮貳平壹?黑方怎么可能會選擇平炮兌車的下法?走馬叁進堵著紅方的車不行?”
“行,沒說不行。只是走馬進叁、那么紅方只需車八平五便能讓黑方缺乏強有力的后續手段,不僅消除不了紅方對自己左翼的威脅,反而白白讓紅方繼續擴大優勢。”陳塵分析著棋盤之上的局面,接著道,“我不信能夠布置出如此象戲之人,他會犯這種愚蠢的錯誤。”
“然后呢?”扈超點了點頭,對陳塵的解釋很是贊同。
“然后紅方只需車八平五、兵九進一。這樣如此下來,只要不走炮七平五這招,那么就能繼續擴大優勢,萬一隨后黑方沒有車肆退壹,這局便穩了七成!即使沒有把握住先機,也能在最后與黑方形成纏斗之局。”
陳塵目光灼灼,似乎又回到了以前在千山城與袁哥互相博弈的日子,他的大腦飛速運轉,將棋盤上的局勢不停的在腦海中回放著,推演著之后的各種可能。
“可是現在他已經走了兵九進一這步棋,現在說什么都無用處了。”一名修士嘆了口氣,他方才有試過傳音,可中帳里的壯漢根本不曾有過一點反應,顯然根本聽不到。
可謂是將“觀棋不語真君子”發揮到了極致,根本不給上場的修士一丁點作弊的可能。
隨著紅方車八平四落子,中帳里的壯漢神色慌亂,他連忙高呼,“下錯了下錯了!我要悔棋!”
可任憑他如何嘗試,已經落下的子卻是紋絲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