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塵聽得出來對方口中的悲傷之感,當下,他便緩緩說道:
“兒憶父兮妻憶夫,寂寥長守夜燈孤。”
“遲回寄雁無音訊,久別離人阻路途。”
“詩韻和成難下筆,酒杯一酌怕空壺。”
“知心幾見曾來往,水隔山遙望眼枯。”
待陳塵將那首刻印在石壁上的尋夫詩吟誦完畢,三金乞丐已經哭成了淚人,如此一幕,讓陳塵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去說,本想上前安慰的他,硬生生停下了已經舉在半空中的胳膊,然后默默地站在其旁邊。
三金乞丐如何聽不出來詩中關于對方對自己的思念,“知心幾見曾來往,水隔山遙望眼枯。靈兒,你怎么就狠心拋下我了呢!”
看著陷入悲慟中,時而哀嚎,時而輕笑的三金乞丐,情形雖然看著怪異,但陳塵分明能看得出對方此刻正沉浸在回憶之中。
這是怎樣的一種感情,才能讓如此強大的修士變成現在這般模樣?
陳塵不懂,因為他不曾擁有過,但是他知道,倘若在自己得知袁哥以及姜軍二人的噩耗之時,恐怕也會跟對方一樣吧。
“在詩歌的旁邊,還有一個辰姓男子留下的話,讓前輩您把詩歌反過來再看一遍。”
陳塵猶豫許久,終究還是將那位辰姓男子留下的手筆告訴了對方。
三金乞丐一愣,不過稍許,他便哭得死去活來,“靈兒,你怎么那么傻!你怎么那么傻!”
眼前的一幕,讓陳塵心中百感交集,盡管周圍的空氣隨著三金乞丐的慟哭而變得沉悶起來,但他卻不再說什么。
良久,三金乞丐似乎是做了什么決定,他將自己視若珍寶的眼淚放到陳塵手里。
“前輩,您這是……”陳塵有些不明白,既然這是其愛人的眼淚,可為何又送給自己呢?
“你拿著。”三金乞丐將自己的眼淚抹去,吸著鼻子道:“你能得到它,我相信這是靈兒的決定,我只希望,以后你能替我好好將它保存好。”
看著三金乞丐重新恢復靜默地眸子,陳塵點了點頭,道:“前輩所言,小子定當記在心里,小子在此發誓,此物除非小子死,定將其視若珍寶,好好保存。若是前輩您什么時候想了,可以隨時找小子要回去。”
“嗯。”三金乞丐目光從未從陳塵手中的眼淚離開過,再陳塵說完這些話后,他才將自己的手緩緩松開。
可隨即,他又重新從陳塵的手中,將眼淚拿了起來,然后從本就襤褸的胸口處撕下一縷布條,直到將其用神力清洗的再也看不到一點臟物。
只見一縷神虹自三金乞丐的指尖一閃而過,隨即,那布條便已從眼淚中串了過去,如此一來,看起來像個極為普通的吊墜。
待陳塵緩緩低下頭,三金乞丐將其戴在前者的脖頸,他看著前者胸前閃閃發光的眼淚,靜默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