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八個漢子抬著棺木,從屋舍里慢慢的走了出來,不踏木檐,不踏土地,一路上鋪著很厚的稻草,一直延伸到小路邊上。
道人手拿法事的器具,領頭在前,嘴里念念有詞,再往后,是村子里的長者,然后才是一戶一戶的人家。
一眾人走在小路上,送著阿花往著遠處的山頭上走去。
不管是大人還是小孩,都是一臉的沉默,流著淚水,關系好一些的婦人,都會哭喊幾句,以示心中的悲傷。
鐘文一家處在隊伍的中間前面一些,而秀此時卻是傷心有的些過度,鐘木根摻攙扶著自己的娘子,隨后就是鐘文牽著小花的小手跟在后面。
鐘文的心情非常之差,或許對于這樣的場面,有些受不了。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本是該好好的年紀,卻是遭了大虎的毒口,留下一個殘了的漢子,還有三個幼小的孩童。
對于阿才一家,以后的日子是該如何過下去,鐘文都無法想像,至少就目前來說,以后的日子必然是艱難困苦的。
一路行往遠處的山頭,鐘文的心思一直覺浸在如何幫一幫阿才一家,可無論如何,都想不出什么好辦法來,或許釣魚下套子什么的,倒是可以教一教二水他們。
至于二水愿不愿意學,鐘文不知道,就目前來說,自己也只是想到了這些個辦法,不過鐘文的想法有些過于太自我化了,在這個時代,不是你想怎么辦,就能怎么辦的。
行了小半個時辰,這才將將來到山頭邊,前方的道人,開始作起法事來,大聲的喊著一些話,鐘文因離得有些遠,也聽不清他們嘴里喊了些什么。
又是一兩刻鐘過去之后,鐘文他們一家,才來到墳前。
棺木已經放入到早已挖好的土坑之中,每戶人家,此時,都需要過來撒上一把土,作最后的告別。
至于后面的事,就只能是阿才他們一家來完成了,而其他送行的人員,可以回家去了。
鐘木根攙扶著秀,慢慢的行走在回家的小路上,鐘文牽著小花,時而回頭望了望山頭。
鐘文心里知道,這一切都將結束,或許這也是一個苦難的開始,更或許是一個新生的開始。
鐘文沒有哭,也沒有流眼睛,在這個世道,眼淚是不值錢的,就連命都不值錢,沒有流眼淚,不代表鐘文心里不難過。
鐘文是難過的,同樣,心中的那份同情之門也打了開來。
難過的不止鐘文,就連小花,這一路都流了不少的淚水,鐘文想幫著小妹擦一擦,都被小花給躲了開去。
一路無聲,也無語,回到家中后,只能稍坐著緩緩心中的那份難過之情,也不著急著做些飯食吃。
雖然此時早已過了早飯的時間,此時都已近下午兩點了,要吃,也只能等著做晚飯吃了。
鐘木根夫婦,今天必然不會再去下田干活了,就今天的這份難過的心情,都使得他們不會去,估計就連村子里的人都不會下地干活。
鐘文兄妹倆,此時坐在空地前的樹底下,兩眼無神,望著家中的爹娘,也不知道要干嘛,雖然肚子有些餓,但也不好開口說要吃飯。
畢竟這事還需要一點點的時間來緩上一緩的,等著晚飯時再填一填肚子吧。
驚魂鈴,意指驚走附近的孤魂野鬼,羅面剎,意指阻擋就近惡鬼,以及指引逝者往黃泉路上行去,驚魂鈴,羅面剎的具體使用以及作用,就不在此表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