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鐘文卻是睡不著了。
此時的他,在想著以什么樣的方式,來對應這地方宗族之事。
這不是江湖。
打,打不得。
殺,殺不得。
畢竟,這些人是普通人。
鐘文頭一次感覺到了無力,而且是非常的無力。
真要是把帶頭之人給抓了,到時候必將引起大騷亂,而且還不一定撲得滅。
雖說,如今沒有好的辦法來應對這些地方宗族,但鐘文調統軍府過來,也是為了以防萬一。
第二日上午時分,義清縣衙之中。
“諸位村正,我鐘文請各位過來縣衙議事,想必大家也都知道,是為了這挖井之事而請諸位前來的。”鐘文開門見山,直言把這些村正叫過來所為何正,一點彎都不拐。
“刺史上官,我等各位已是知曉,此挖井之事,我們心中也都知道,只不過……”一位村正向著鐘文回應道。
但他的話卻是未敢說全,而且,有著一定的思量。
昨日,他們得到了那葉家人的消息,那就是不準他們配合州縣兩衙的挖井令,要不然,就是與他們葉氏作對。
雖說,他們各自都是各村落的村正,可人家葉氏是大宗族,人數眾多。
除了人數眾多之外,其葉家的女兒,大都嫁在本地各村落,所以,不管說什么,都是帶著一些親戚關系在里面的。
而且,葉氏除了人數多,還有著另外一個先決條件存在,那就是葉家還手握著糧種的營生。
要不然,這一百多個村落,也不可能會聽那葉氏的一句話,就停了那挖井令的執行。
“我知道諸位村正心里在擔心著什么,不過,此事我已有應對之法,至于糧種之事,大家放心,我身為這利州刺史,難道還怕調不過來糧種不成嗎?而且,這挖井也是為了應對來年的旱情,所以,各位村正今日回去之后,切忌要執行。”
“如不執行的,我鐘文也不免強,如來年旱情不可抗拒之時,我鐘文照樣會收稅賦,至于你們是死是活,可就與我鐘某人無關了。”
鐘文這也算是扔一個甜棗,再打一棒的節奏了。
誰讓他是刺史呢,這稅賦自然是免不去的。
雖說,這葉家掌控了義清縣的糧種營生,那也只不過是一縣之地罷了。
而且,糧種也并非需要一年一更換。
糧種的更換,短則三年,長則五年才需要更換一次,實在用不起新糧種的人家,甚至十年才會更換一次。
所以,這對于鐘文來說,并非什么解決不了的事情,如果,一個刺史連糧種都解決不了,那還做個屁的刺史啊。
而且,糧種也非用錢買賣的,基本都是以糧換糧的形式存在。
比如,一斤糧種用二十斤糧食換,或者更多。
糧種的好壞,這可是關系到來年的收成,這才是關鍵。
“刺史上官,如果上官能解決糧種之事,我們定當執行上官所擬制的挖井令,更何況,這還是為我們好,刺史上官,我們也是不得已才暫停了此事,還請上官莫要怪罪我們啊。”
“是啊,是啊,我們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上官,還請饒恕我們吧。”
“……”
在場的村正們,每個人的心思各有不同,但也都大同小異。
隨著鐘文的話一落,也算是讓這些村正們吃了定心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