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寄天,起于微末,卻自視甚高,蓋因其非但實力過人,更兼智慧非凡,百多年來未逢抗手,縱橫捭闔無往不勝!
對于此次攻伐,林寄天極度重視,籌謀十多年,謀劃無數遍,力爭將每種可能都想到,留下種種后手,足以應對各種突發情況!
可惜,雖然他算到了步凡的存在,卻錯誤地估計了步凡的能量,步凡的手段!千年老嬰兒,竟然如斯可怕!
非但是他林寄天,連狡詐之極的魔念,都落入了步主的圈套!
對于魔念,林寄天雖未見過,可種種詭異之處,門中典籍記載極多,所有記載之后,無一例外地警示后人,除魔勿盡,切記切記!
之所以如此警示,正是由于魔念易滅卻難消!魔念可以分化無數,誰也不知道能否滅盡,但凡有一個生靈,魔念便有可能附身其上,逃過斬殺!
既然了解這些,聰明如林寄天,現在哪里還想不明白,步凡的真正目的,根本就是在這魔念,對于他們這些人,人家完全就沒放在心上!難道之前,一直覺得,這位青云老祖,行事起來總是有些飄,有些浮,雖然都有道理,可卻似是而非!
正因為林寄天是個真正的聰明人,所以,他才能說出這幾句話,背后的深意,則是告訴步凡:我林寄天雖然被你算計了,落入了你的圈套,可現在已經看明白了你的路數!佩服是有的,慚愧更是有的,可卻莫要因此,就小睢了我林寄天!
對于林寄天這番心思,步凡自然看得分明,心中亦有欣賞,可面上卻不表露分毫,只是戲謔一笑,不屑道:“呵呵,任爾等自詡聰明!不過是老祖我,用來捕捉魔念的香餌罷了!魔念紛紛,爾等自求多福吧!”
到得此時,勝券在握,大功將成,步凡自不必,再演戲下去!
接下來,是生是死,就只能看這些人,各自的選擇了!
說完此話,步凡再不看林寄天,而是環顧四周,朗聲說道:“諸位十小仙門的小兒們!都給本祖聽著!”
步凡此言,對這十個仙門,未留一絲一毫面子,赤果果地看不起,明明白白告訴他們,老祖根本不把你們放在眼里!
如此一來,自然激起一片罵聲,上萬人中總還是有血性之輩!
步凡眉頭微皺,張口吐出兩個字:“閉嘴!”
這兩個字,被步凡以壓縮之力,壓縮到極致方才吐出!
兩個字,如同兩枚超級炸彈,滾滾如雷,炸響于整個天峰之上,回音不絕,久久方散……
不但將全場罵聲,全部壓伏,連胡言亂語的魔念,都愣了下來,定定地望著步凡!
“自作孽,不可活!千年之前,爾等祖師,山門被滅,惶惶如喪家之狗,在這化外之地游蕩無數年,卻始終無人愿意收留!最后,在我青云山門之下,苦苦哀求,長跪不起,發誓愿與我青云做牛做馬,只求得到庇護!”
步凡壓縮空氣,緩緩升空,凌駕眾人頭頂之上,出口成雷,炸響于每個人耳邊,回響于腦海深處,某些久遠的畫面,竟然憑空現于識海……
那畫面,正是步凡口中所言,自己這一脈的祖師,衣衫破爛,斷肢殘體,狼狽不堪,率領同樣惶恐的弟子們,伸長了脖子,苦苦期盼青云仙門收留……
這是大道之痕,當日他們的祖師,對天起誓,這些畫面,自然成為他們每一脈的集體記憶,或有一日誓言被啟,大道之痕自然顯現!
所以,這些畫面,這些言語,盡然為真!
容不得半點辯駁!
“那一日,正是本祖拜入青云之時,家師為替我積些功德,這才向掌門師祖求懇,收留下爾等!為了救你們,家師一劍橫出八百里,浴血奮戰,為爾等除盡追殺之人!如此,才有了你們的容身之地,才有了你們的幸福生活……”
隨著步凡所說,大道之痕不斷變換,果見一位青衣老者,飛劍橫空,浴血斬殺……
此后,青云給了他們安身之地,租給他們種種資源,這才避免了滅門之禍!
“可惜,仇難忘,恩易逝!不過數百年,爾等便欲同我青云抗禮,屢屢侵奪青云資源!掌門師叔,念你等畢竟是家師收留,又租以種種安身立命之物……”
步凡的聲音,越來越冷,青云門下,氣憤不已!若不是祖師道出,連他們都不知道,竟然還有這段恩怨!
“我青云待爾等,恩至義盡,形同再造!可惜,到了今日,爾等卻如此忘恩負義,簡直是豬狗不如!”
說到氣憤處,步凡呸地一聲,直中劉半星那個老貨鼻子!
“罷了!這段因果,自我而始,今天,也該自我而終!爾等十門,當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