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少主,瘦小老修,來歷神秘。
步凡隱隱間,有些猜測,卻也不能完全肯定。
但有一件事,倒是可以確定:他們兩個,還有被他壓縮掉的四個,確實是一伙,而最早單獨出現的那個黑衣人,則來自其他勢力。
自從這批人出現后,步凡就高度重視,即便將之斬殺,即便在如此混亂之中,步凡的注意力,卻始終未曾離開這兩人,因為如果他的猜測為真,那事情就不會如此簡單了結……
果然!
就在大局將定,魔身瘋狂追逐吞噬十門修士之時,這兩個已死之人,卻豁然張開了眼睛!
那少主,原本已斷為兩截,此時卻慢慢直起了身!
而黑衣老修,卻在少主的注視下,緩緩騰起絲絲縷縷的黑霧,一絲絲融入少主體內……
從睜開眼睛,到緩緩站直,黑衣少主傷勢全愈!與此同時,那黑衣老修,就徹底消失,全部化為黑霧,成為黑衣少主,站起來的能量來源!
黑衣少主,舒服地伸個懶腰,剛剛的死亡,于他而言,似乎僅是一場熟睡!
在這方激烈搏殺的戰場上,這樣慵懶悠閑而無所顧忌的做派,顯得格格不入,而異常詭異……
那具正在歡暢吞噬的魔身,似有感應般,動作突然一滯,豁然回頭望來!
黑衣少主,邪異的臉上,露出一個優雅的笑容,并且向那魔神,微微頷首,竟有一種老友久別重逢的味道……
“干的不錯!”
黑衣少主,優雅而溫和地笑著,淡淡評著魔身的行為,雖在肯定,卻殊無肯定的意味,那明亮的眼睛,似乎還隱有一層別樣的意思存在。
魔身渾身一顫,十丈黑霧跟著翻滾,宛若因受了驚嚇而翻騰的江水,連到手的一位丹鼎門開脈七層修士,也顧不得吞噬……
“少,少主!屬下知錯!請,請責罰……”
無比兇悍的魔身,面對那個絕美而優雅的少年,竟似老鼠遇見貓一般,渾身再無半分兇意,倒像家養的寵物,戰戰競競,委委曲曲,既有認錯之意,還有討好的意味。
黑衣少主,伸出纖白精致的左手,微微勾動食指,那魔身灰霧一收,垂頭喪氣,連爬帶滾,直向黑衣少主而來……
……
那位剛剛脫離魔口的丹鼎門修士,眼見如此魔身,完全難以置信,這還是那只瘋狂吞噬修士性命的魔物么?一時間愣愣地,就站在那灰霧邊緣,竟然忘記了逃跑……
“傻愣著干啥,還嫌命大不成!還不快滾到一邊!”
丁八兩,手控丹火,帶著幾位門派高層,趕緊上前,將那逃出生天的弟子,喝轉了回去!
“老丁,煉丹煉丹越煉越傻,老夫跟你說過多少次,你就是不聽!看看你這弟子,哎,比老夫坐下這紅毛豬都不如!”
獸王坊的馬如龍,坐下一頭巨豬,足有三米高,滿身紅毛,根根尖利,兩枚長牙,如同利刃,此時正哼唧哼唧,向這邊走來,兩只豬眼精光閃閃,貪婪地望著已經走遠的魔身,嗅著空氣中殘留的灰霧,不停地吐著粉嫩的舌頭……
丁八兩,眼見門下弟子,損失慘重,原本一千人的隊伍,此刻卻僅剩了百十來人,哪里還有心思,跟馬如龍斗嘴,可心里一口氣,又如何壓得下!
“哼!無非仗了這紅頭豬的神異,才讓你少死幾個弟子,但轉投青云的,卻也不見得比我丹鼎門少了!”
剛來了一句硬的,可馬上又長嘆一聲,猶豫良久,心灰意懶地說道:“經此打擊,我等十門,再無對抗青云之力!此消彼長之下,這千年積怨,青云恐怕再不會放過我等啊!老丁,你可想過了?”
馬如龍神色一黯,望望身后,稀稀拉拉的紅毛豬,還有那魔氣滔天的魔身,再無剛剛斗嘴得勝的喜悅,落寞神傷:“事到如今,還有何話好說!青云有再造之恩,不說無力再爭,即便有力也不能再爭啊!千年以來,我等十門,遭魔念蠱惑而貪念熾盛,行諸多悖逆之事,是時候好好修行了,也是時候給青云當牛做馬了……”
“哎,怕就怕,青云根本,不愿再接納我等!即便接納,這萬古傳承,恐怕也將不再啊!”丁八兩憂心忡忡,再無之前的意氣風發。
“呵呵,背逆大道,這傳承有暇,再要傳下去,除非另有大功德,否則,前路難行……好在,我們比較幸運,沒有被那魔念附身!該知足了,可惜了朱剛烈,還有那么漂亮的陸百合……”馬如龍倒是想得明白,也因此更加灑脫一些,只是,說著說著,卻多了一些遺憾。
“嗯,老馬言之有理!只是,那幾位,真沒問題?”能做一門之主的,哪有什么簡單之輩。丁八兩,之前所言,無非半真半假,意在試探。此時,口風一轉,卻又將話題,引到其他人身上,不給馬如龍思索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