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因為它解決不了你的事情。這個東西沒有你想的值錢,雖說它的確是個老物件,但并不是什么值錢的古董。年代不久,也不是哪個名窯出來的。”
“妹妹,大爺沒騙你,這個東西確實沒那么值錢。賣個三千五千,甚至一萬兩萬的,完全解決不了你的事情,反而它是咱父母留下來的念想。”
張瑾聽了,有點不相信。畢竟東西不在自己手里,說什么也沒有用。
“大姐,東西在我們家里。我要是說這些你可能不信,不過咱大爺和大哥不會騙你的。這個的確沒有你想的那么值錢。我看電視上說這病得花個幾十萬呢。你現在還差多少啊?”
宋雯麗問出這樣的話,在外人看來,就是想顯著她大度,剛才還被罵得一無是處,現在又跑去關心人家。可是院子里這些人,包括張瑾嘴里早年和她鬧矛盾的大嫂楊丁蘭,都知道她的為人。
問出這樣的話純粹是因為宋雯麗心軟,心疼孩子。必然不是為了要彰顯自己大度。畢竟村里有哪家困難了,她都想幫忙,更別說自己家的親人了。
“是啊,妹子。別人家怎么著我不能做主,你大哥這里肯定給你湊上點。全拿出來我們家也沒那么多,但是我們肯定使自己的最大勁兒。”楊丁蘭此時做了張振義的主,表明自家的態度。
一時間,兄弟四人也包括已經掙錢的張山,都說多少都要給湊上點。
聽了這些,張瑾心里一方面是感動。另一方面,也是占了更大的一部分,就是愧疚。自己從在火車上就在想如何能帶走花瓶,又是到處套話,又是撒潑耍混,還當所有人面抖露別人的秘密,搬弄是非。如果不是家里那邊等著錢給孩子看病,此刻自己羞愧的都想一頭撞死謝罪。
成年人的堅強,從來都不容易。自從家里出了這樣的事情,張瑾就變得喜怒無常,對外要做到滴水不漏,自己還要承擔如此巨大的心理壓力,隨時都有可能真的瘋掉。
張瑾再也無法繃住情緒,開始放聲大哭。這其中有悔恨,有感動,也有一份對命運不公的申訴,張瑾心里想著:即便自己對父母對兄弟做的不對,也應該將報應投放在自己身上,為什么要折磨一個還不到兩歲的孩子。如果能夠選擇,寧可自己去遭這個罪,說到底也不過是一個死擋著。
事情既然說明,也沒必要再耽擱。張振義讓大家都到屋子里共同商討。宋雯麗和楊丁蘭也安慰著張瑾,一同進了屋子。
兄弟四家,家里現成的就拿出來湊上,也有動用親朋關系借的,總共給張瑾湊了十七萬五。這其中還有張永信老兩口拿出的六千和張振海出的五萬。張瑾非得要求給每家都寫了欠條,才肯接受這些錢。
家里的事情告一段落,張瑾把錢從銀行匯過去,自己想先一步返回。畢竟這么多年沒回過家,想讓二哥張振海多留幾天,而自己有點不放心孩子的病情無法久留。
兄弟幾人,不放心張瑾自己一個人,便讓張振海跟著她一起回去,勸他們這件事過去,就回家吧,外面再好始終不是家。
火車上,張瑾難掩淚水,車開了多久,眼淚就留了多久。
“哥,你要是想回去就回去吧。我嫁到松林家,不可能帶著他去咱那邊。二十多年了,我從來沒見過你像這幾天一般開心過。”
“知道了。”張振海說完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