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楓還發現,整個永和居居然有兩個專門負責燒柴的學徒工,非常專業。
永和居從表面上看只是一家正常的人員超數的國營飯店,可實際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分工,分工分得很細,每個人都各司其職。
臥虎藏龍。
待江楓回過神來,彭師傅的蟹釀橙已經出鍋了,曹桂香正在小心地把蟹釀橙拿出來放進托盤里,江楓連忙湊上去看。
橙子沒有揭蓋,江楓光聞味就知道面前的這三只蟹釀橙絕對有a級。
香。
不是普通的香,果香與酒香混合在一起,還沒揭蓋就已經十分濃郁。燜這種獨特的烹飪方式讓香雪酒充分蒸發,滲進了橙子的每一個角落包括橙皮里,和橙子的果香相結合,驚艷異常。
不是獵奇,是驚艷。
這樣的蟹釀橙,才配得上名菜二字。
曹桂香去送菜了,這一次江楓沒有跟著曹桂香上去,而是留在后廚里。
第一次看這段記憶的時候他沒有發現,永和居后廚真的是一個堪稱寶藏的地方。不光是彭師傅這一脈的譚家菜傳人,其他的廚師,甚至連平平無奇的幫工,都是非常優秀且厲害的存在。
曹桂香一走,原本沉寂的后廚突然一下熱鬧了起來。
“老彭,你這樣讓桂香過去端菜有些不太好吧,金師傅那小徒弟可是出了名的俊,你小心桂香看上了他被他勾了魂。”王師傅笑道。
“胡說什么呢,這里還有小輩們呢,別亂說話,等下傳開了壞了桂香的名聲。”彭師傅淡淡地道。
王師傅笑而不語。
秦貴生聽王師傅這樣說有些茫然,想要找個人解惑,只能往彭長平身邊湊。
“大師兄,剛才王師傅說那話是什么意思?”秦貴生好奇地問道。
“字面上的意思。”彭長平靜靜擦菜刀,現在沒活了,他就只能擦刀了。
“你說小師妹不會真的就看上那個什么金師傅的小徒弟了吧,你見過金師傅的那個徒弟嗎?真的有他們說的那么俊嗎?我覺得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會有長得那么俊的人,怎么可能會有人好看到讓小姑娘去扒窗戶呢,我都沒有小姑娘來扒我家窗戶。”秦貴生看上去是在問彭長平問題,實際上就是在自言自語。
“萬一金師傅那小徒弟真很俊該怎么辦吶?小師妹這個人本來就膚淺,平時就愛和我這種長得看的人待在一起。唉呀,要是小師妹真看上了可怎么辦吶,他就是一學徒工也沒有正式編制連工資都沒有,這種人怎么……”秦貴生化身人形bb機,當起了預言家。
彭長平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繼續擦刀,連理都沒有搭理他一下。
江楓又在永和居后廚里四處晃悠了一下,重點研究了一下后廚里的柴和灶,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甚至連江楓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本來正盯著灶盯得正開心,就被踢出了記憶,回到了泰豐樓后廚。
江楓離開記憶第一件事情,就是開火煮一鍋水。
他想知道煮開后的水在關火之后還有多少能量。
土灶和煤氣灶是不一樣的,江楓也不能為了做蟹釀橙專門在泰豐樓后廚里搭一口土灶。
土灶有土灶的方法,煤氣灶有煤氣灶的方法,江楓現在已經握住了開門的鑰匙,現在所需要的只不過是推門的力氣。
既然踏上了正確的路,走到終點就只是時間問題。
江楓盯著鍋里的水,水面很平靜,離沸騰還有很長一段時間。
他也還有一段很長的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