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建業反應過來,看看單據,旋即拿起手機撥通馮副局長的電話。
“馮局,我劉建業,上次去前湖市抓捕制販假證的嫌犯,因為時間緊急,買不到火車票,您不是讓我們把握戰機坐飛機去嗎,現在財務說不符合標準,不給我們報……”
他話沒說完,電話里就傳來領導的反問聲:“我說過嗎?”
“您說過,那天晚上在527廠您點過頭的。”
“怎么可能,我自己帶隊出省抓捕都按規定坐火車,怎么可能會讓你們坐飛機?”
有沒有搞錯,那天晚上是你親口說的。
劉建業氣得咬牙切齒,又不能再強調領導說過讓坐飛機的事,只能苦著臉懇求道:“馮局,現在坐都坐了,那個窩點被我們搗毀了,嫌犯也安全押解回來了,就算沒功勞也有苦勞,您能不能幫我們跟財務打個招呼,讓嚴大姐高抬貴手給我們報了。”
“財務有財務規定,這種事你讓我怎么打招呼,這不是違反原則么。”
“可我們也是為了工作。”
“誰不是為了工作,自己想辦法。”
“馮局,所里又沒什么經費,更沒什么小金庫,四張機票六千多,這個辦法您讓我怎么想?”
不管怎么說他也是老部下,馮局權衡了一番,低聲道:“好吧,我幫你們跟杜局說說,到底能不能報不打保票。你最好寫一個情況說明,最好去火車站和汽車站請人家開個證明,證明那兩天去前湖的火車票和汽車票確實賣完了。”
去火車站和長途汽車站請人家開證明!
劉建業徹底服了,掛斷電話坐下來氣得臉色鐵青。
如果花園街道綜治辦沒把殺人犯扭送分局,局領導能讓所里把制販假證案的嫌犯和材料移交給刑警三中隊,這四張機票報銷起來能有這么難?
這個家沒看好,沒看好自己的門,管好自己的人。
關遠程很內疚,起身拿起報銷不掉的單據:“劉所,我去吧,這事交給我。”
陳秀娟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輕輕反帶上門回內勤室,經過社區隊辦公室見管稀元正同老胡、吳偉等人竊竊私語,忍不住走了進去。
“把門關上。”有人進來,老胡嚇一跳,見不是領導才松下口氣。
“說什么呢,搞這么神秘。”陳秀娟回頭看了一眼,不無好奇地問。
“能說什么,還不是韓朝陽。”
“說有什么用,人家立大功、露大臉,手下有人有車,聽說局里還要給他拉內網配警車,指不定哪天就組織我們學習他的英雄事跡。這試用期還沒滿就‘韓大’了,如果不是在試用期,我們估計得稱呼他‘韓局’!”
“還小民警大作為,他奶奶的,這算什么事!”
……
你一言我一語,像“開聲討會”一般聲討起韓朝陽。
管稀元始終沒開口,見眾人不約而同朝他看來,禁不住來了句:“搞成現在這樣是跟韓朝陽有點關系,但不能全怪他。”
“稀元,差點忘了嫌犯是你比對出來的,你一樣立了大功,露了大臉。”
人家有背景有關系,你們在這兒發牢騷有用嗎?
別說你們發牢騷沒用,所長教導員都拿他沒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