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深夜11點,朝陽社區居委會二樓左側辦公室仍亮著燈。
上級要求大干500天,在編的街道干部幾乎天天要加班,這段時間蘇嫻就昨晚回過一次家,今晚跟往常一樣住在單位。唯一不同的是搞好明天要上報的材料并沒有洗澡休息,而是在辦公室里同黃瑩一起吃夜宵。
“上當了,難吃得要命,還那么貴。”
“我吃著還行,比工作組的盒飯強多了。”蘇嫻吃完最后一口菜,放下筷子好奇地問:“今晚電影怎么樣,好不好看?”
黃瑩甩甩秀發,拿起手機說:“爛片,看十分鐘就睡著了,不然我能有這么精神。”
“其實我覺得吧,電影好不好看不重要,重要的是一起看電影的人。不是姐說你,眼光不能那么高,差不多就行了,總這么挑來挑去,不知不覺就挑成老姑娘,就挑成嫁不出去的剩女。”
“又來了,能不能換個話題。”
“換什么話題,談工作?”蘇嫻忍俊不住地問。
黃瑩噗嗤一笑:“千萬別,提起工作我就頭疼。”
跟眼前這位認識這么久,一起出去逛過街,一起出去吃過飯,甚至一次出去旅過游,但她從來沒送過夜宵。
作為一個過來人,蘇嫻豈能不知道她的來意。
拉開窗戶朝樓下看了看,故作不快地說:“這個韓朝陽,有本事別回來,回來一定要跟他好好算算賬。拉我社區的人去干他們派出所的事,真不自給兒不當外人,真把自給兒當大隊長。”
黃瑩果然上當,禁不住問:“蘇姐,他去干嘛了?”
“下午帶巡邏隊去查酒店,人是抓了不少,既不是聚賭也不是聚眾吸毒,是一幫好色之徒在酒店房間里搞什么ren體she影。聽老金說那兩個女的挺好看,脫得一絲不掛,擺各種姿勢,甚至張開雙腿讓人拍,你說她們干什么不好,非要干這個。”
“我去,這么說倒霉蛋大飽眼福!”
“不光他,進去的全看見了。”
蘇嫻冷哼了一聲,接著道:“巡邏隊幫他把那些人送到派出所,回來剛吃完晚飯,他又跑回來拉人去端什么傳銷窩點。白用我社區的人,白用我社區的車,白用我社區的油,你說我要不要跟他算這個賬。”
“派出所不給錢?”
“你說呢。”
“這么下去是不行,巡邏隊就是保安公司,保安公司要獨立核算,要自負盈虧的。協助街道工作是應該的,協助派出所算什么。”
“所以下不為例,吃飯時我跟老金交代過,以后我不點頭,他別想從我這兒調人。”
黃瑩樂了,吃吃笑道:“這么說他這個大隊長有名無實。”
“本來就是義務的,”蘇嫻也忍不住笑了,邊笑邊說道:“其實你應該想到的,街道為什么不任命別人當這個大隊長,偏偏任命他這個還在試用期的倒霉蛋,原因很簡單,就因為他聽話。”
從來沒見過如此倒霉的人,從來沒遇到過這么搞笑的事。
黃瑩笑得花枝亂顫,剎那間風情萬種。
韓朝陽那小子雖然工作不是很好,家境也很一般,但長得一表人才,為人也不錯。
蘇嫻真想撮合他們倆,想想又感嘆道:“聽許宏亮那么一說,下午的事他確實是沒辦法的辦法。紀委做事有時候真有那么點矯枉過正,見風就是雨,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約談,就找你了解情況,談完了解完又不給個說法,如果他不轉移話題轉移視線,以后真抬不起頭,在派出所的日子會更難過。”
“現在就好過?”
“至少劉建業和關遠程不敢再針對他,聽許宏亮說他們分局領導明當著劉建業、關遠程和所里好多民警的面明確表過態,讓他當好我們社區義務治安巡邏隊的大隊長。當這個大隊長肯定要常駐警務室,只要不犯錯誤,劉建業和關遠程別想把他調走,可以說帶紀委和督察回派出所內鬼也算絕地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