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敲門都有這么多門道!”韓朝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敲門的門道多了,比如敲木門和敲鐵門的敲門,木門用指結敲比較容易,聲音脆響。鐵門得用拳頭側掌,而且不能敲中間,只能敲靠近門軸處的位置,否則聲音會比較沉悶。”
顧爺爺講得很詳細,時不時用肢體語言做示范,說得他自己都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好像有點啰嗦了,以前不是這樣的,可能在社區呆太久,總想著怎么把一件事跟群眾說清、說透,久而久之就形成啰嗦的習慣。”
“師傅,千萬別這么說,您這些全是經驗之談。”
韓朝陽笑了笑,探頭朝里看了一眼,不無好奇地問:“刑警隊的人是不是查陽觀三隊的那個案子?”
“嗯,這家跟被害人家是親戚,專案組效率挺高,專門列出一張清單,跟被害人家有關系的我們轄區一共六個,這是第二家。”
刑警隊正在做的是基礎工作,韓朝陽不認為這家人能提供什么線索,想想又問道:“師傅,您知不知道現場勘查結果,張秋燕生前有沒有遭到侵犯,現場有沒有打斗痕跡?”
十個新人,九個想破大案。
顧國利早習以為常,走到樹蔭下說:“我剛才打聽過,不是奸-殺,從現場看應該是財殺,有點像入室盜竊暴露殺人滅口。法醫又判斷死亡時間應該是大前天晚上7點至10點,那個點兒左鄰右舍全在家,前后左右全有人,就算大人沒機會喊,孩子也有機會呼救,所以又有點像熟人作案。”
“張秋燕有錢嗎?”
“這就是疑點,全村都知道喬顯宏在外面躲債,都知道她家沒錢,如果真是入室盜竊暴露殺人滅口,那也應該是流竄作案,不太可能是熟人作案。”
正聊著,幾個工作組干部往這邊走來。
專案組是破案的,他們是征地動遷的,想到各有各的分工,顧國利搖搖頭:“不說這些了,破案這種事用不著我們操心。現在技術多發達,現場能采集到指紋、腳印和DNA,周圍好多路口有攝像頭,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兇手肯定跑不掉。”
“也是,用不著我們咸吃蘿卜淡操心。”
見帶頭的干部是谷局長,韓朝陽不禁笑道:“師傅,我既要當片兒警也要協助工作組征地動遷,您在這兒喝口水,我去跟谷局長打個招呼。”
“去吧,你忙你的,別管我。”
谷局長同樣看到了他們師徒,但沒過來,而是舉手打了個招呼,開始敲緊挨中街的那家門。
韓朝陽跑到他們身邊,笑問道:“谷局長,楊大姐,要征用的地評估得怎么樣?”
“差不多了,周六前發放補償,下周一施工單位進場,開始砌圍墻。”
“這么快!”
“不快不行,對了,聽說陽觀村昨晚死了兩個人,娘兒倆在家里被殺了,小韓,你有沒有去?”
“去了,算起來我是第一個趕到現場的民警。”
楊大姐一下子來了興趣,也不敲門了,摟著文件夾緊盯著他問:“現場是不是慘不忍睹?”
剛才沒吹牛,確實是第一個抵達現場的民警。、
但第一個抵達現場并不意味著什么都知道,事實上折騰大半夜什么都不知道,韓朝陽被問得很不好意思,一臉尷尬地說:“這我真不清楚,我一直守在外面維持秩序的。”